一千零一本【二】| 《孽子》白先勇

看完這本書,又看了03年版的電視劇,毫無疑問它打動了我,也幾乎更改了我一些看法,但卻一直不知道該怎么下筆寫。白先生的文字是有一股悲涼,近乎白描的敘述,這樣的文字一不小心讓人匆匆讀過,毫不費力,讀完心里卻像被挖了一個洞,填滿痛苦和悲愴。


青春鳥的王國

這些鳥啊,不動情則已,一動情起來,就好像要大禍臨頭。

“在我們的王國里,只有黑夜沒有白天,天一黑它就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樓,幽幽的浮現(xiàn)出來。這個王國歷史曖昧,不知道是誰創(chuàng)立的,也不知道開始于何時,有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國民,它的疆域狹小的可憐,只是這個長方形蓮花池周圍的一小撮土地,在一片樹林的緊密包圍下獲得遮掩,和外邊的世界暫時隔離。在這我們沒有尊卑沒有貴賤不分老少不分強弱,我們共同有的是一顆顆寂寞孤單的心,在昏紅的月亮引照下,我們就像是一群夢游癥患者,在這片樹林里,一個踏著一個影子,無休無止的彼此追逐著。”

郭老說:“去吧阿青,你也要開始飛了,這是你們血里頭帶來的,你們這群在島上生長的野娃娃,血液里頭就帶著這股野勁兒,就像是這個島上的臺風(fēng)地震一樣,你們是一群失去窩巢越洋過海的青春鳥。只有拼命往前飛,最后飛到哪,你們自己也不知道。”

那時候的阿青18歲。

那一個深夜,被趕出家門的阿青,誤打誤撞進入了新公園,又仿佛命運般的歸宿。

郭老關(guān)于公園里的那些人和故事,陌生又新奇,對阿青來說,從此便打開了進入這王國的大門。

放逐

“其實對父親而言,出走的母親與被放逐的我,其實跟死去的弟娃沒有什么兩樣,都一并被埋在那堆黃土里了。送完弟娃這一程,我明白的告訴自己,我與這個家是徹徹底底脫離關(guān)系了。” ——阿青

公園里的這群少年仔,命運都是相似的,要么是被家里趕出來的,要么是自己跑出來的。從此,家便回不去了。如果是家里的獨子或長子的,便更甚,一輩子無法面對不肯原諒自己的父親。

阿青被趕出家門時,父親拿著那把沒有子彈的槍,一邊追一邊打,阿青逐漸跑遠,父親開始哭起來,臉上滿是無奈心痛以及失望。那神情,跟龍子父親,吳敏父親臉上的是一樣的。那神情是看不得的,否則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無法忘記。

父親永遠不能原諒有辱家風(fēng)的兒子,兒子永遠背負孽子的罪名被放逐在外,他們活在彼此這解不開的痛苦中,得不到解脫。

傅老見到阿青時,一眼便看出他也是軍人家庭出身,對阿青說:“可惜了,如果能繼承衣缽,定是塊好料子。”

阿青嘴角無奈的笑了一下。有時候,人生只要妥協(xié)一下,走的就是別人眼中所謂對的路,可是,人生也就是因為這點不妥協(xié),再辛苦艱難的也走到這里了。在那么多不理解的目光中,他們索性也將自己放逐。

歸宿

從開始的新公園,到后來的安樂鄉(xiāng),小心的生存在社會的角落。就像是一棵浮萍,在環(huán)境中飄搖。他們不斷的找尋,想找到一塊可以落腳的棲息地。到了最后,這群青春鳥,一只只又都會回到新公園的老巢,安樂鄉(xiāng)沒有了,只有這個老窩還在,等著他們倦鳥歸林。

后來,阿青去了另外一個地方當(dāng)酒保,小玉終于圓了他的櫻花夢,到了日本去尋找生父,小敏還堅持在照顧生病的張先生,老鼠因為偷竊要被送去接受感化教育。

大年夜,阿青就在他第一天來新公園過夜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名叫羅平的十四五歲的孩子,同當(dāng)時的他一樣,流浪街頭有家不能回的孩子。

——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獨自彷徨街頭,無所歸依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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