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木

這是八國聯軍侵華,廊坊義和團成功阻截八國聯軍侵入北京(史稱廊坊大捷)第二年發生的事。

事情發生地點就在我的老家,那年月艱苦,八國聯軍雖未侵入廊坊,但清政府的腐敗已使得窮苦的農民們喘不過氣來。好在我們老家村子不大,沒有地主,人人有一小塊地,倒也沒人餓死。

那年冬天,不知哪兒走了一頭大黑豬。這豬瘦的皮包骨了,幾乎是癱在村口,幾經掙扎,才勉強站起來。

村里人都說,這豬是從遠處跑來的,找不著失主,不如吃了它。那時候不似現在,別說事尋常日子,就是過年過節的在我那個小村,也沒人吃的上肉??!全村幾十戶人家,一百多口人,像一百多匹狼一樣看著那頭豬。

這豬也看出不對頭,慌亂起來。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那朱總對著的就是我姥爺的爺爺(暫且叫他劉老太爺吧)

劉老太爺那會兒才四十來歲,參加過義和團,是村子里最有威信的人。誰家有什么紅白喜事,并要求老太爺前去張羅。

那黑豬掙扎著站起來,向劉老太爺走了幾步,四腿一屈,竟沖著劉老太爺跪了下來。那時候人們也迷信,都說這豬有靈性,知道村子里誰做主。都看問劉老太爺。

有了他爺爺也吃了一驚定了定神,對大伙說:這豬頭通靈性,求了我,我就得管,這豬我買下來了。

劉老太爺家里有兩條牛一匹馬,全是從洋鬼子那里搶來的。村里人自然知道,那年頭牲口比人還貴,劉老太爺要買豬,村民們合計一下,要了兩條牛。

劉老太爺也真夠意思,拿糧食豬喂的飽飽的,然后放生了它。也許那豬真有靈性,三天后,又跑回來,扔下一節彎彎曲曲的樹枝,扭頭就走。

村里人都說劉老太爺這是辦得不值,兩頭牛幾斤糧食就換來一根樹枝。

劉老太爺也沒在意,全當作回善事兒。打算用那樹枝燒火,說來也怪,無論這樹枝怎么曬,甚至澆上二兩油,都點不著火。

就在這黑豬走了不到一個月后,村子里發生了一件怪事兒,好幾家的人身上長出一塊黑印,黑印上還長出半寸白毛。這幾戶人家中的人,都高燒不退,連請了幾個郎中,都說沒法。

后來,村里有老人說這是讓鬼摸了,非得陳年的門神,才攔的住這鬼。我們老家有個傳說,說是年份越長的門神本事越大。說話剛一出口,當天晚上,村里門神最老的那一個人家便遭罪。門神還撕的四分五裂,一時間,村子里人心惶惶。

這一夜,劉老太爺早早睡一下,打算明日早起,去城里找個道士朋友來捉鬼。忽然聽到,自己那匹馬暴叫起來。忙披衣而出。

剛推開屋門,就看到一道黑影在自己面前一晃,扎到了地上。走近一看,正是那根彎彎曲曲的樹枝,樹枝旁還有一攤黑血。

后來,村里人的病陸陸續續的好了。劉老太爺的道士朋友說:那樹枝叫蛇木,是山神的法寶。定是那鬼物進入院子,被馬發現(傳說牛馬的眼睛能看見鬼神)馬一叫,驚動了法寶,才殺死了鬼物。

那蛇木據說我姥爺兒時還見到過,不過現在卻是丟了。只留下這么一個故事。

我有個朋友熱衷于用科學解釋鬼怪,他推測說:那鬼物多半是什么小獸,獸爪上可能有什么真菌,使人感染,產生黑印。那蛇木可能是一種能寄生在樹枝中的蛇,被黑豬發現,當成食物,叼來報恩?;蛟S,是那蛇的分泌物,使樹枝無法點燃。那蛇起初在冬眠,醒來時碰巧那小獸鉆入流老太爺的院子,才擊傷小獸。不過,要是這么一解釋,這故事反而更離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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