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桐
夜半,把你送回,我一人走在回去的小路上。
空空蕩蕩的校園里吹拂著無所事事的風,燈光昏沉,搖搖欲墜地是天上的一彎殘月。有些涼意的夜色正從大地上升騰起來,東倒西歪的朦朧著每一扇窗。高跟鞋敲打路面的聲音和刮過樹葉的風一樣,都在濃密的夜色里顯得有些寂寞。
走在拐角處,我突然想起你說:“我今天在公交車站等118路,身體里的空虛比無聊大。過去了四輛6路,三輛48路。一個女孩帶著很美麗的耳環從我身旁走過。一輛輛車呼嘯著,一堆一堆的人向小小的站臺涌來,又上車離開,有人抽煙,有人大喊。我很多時候覺得我和他們在共同演一場人間的戲,我有些悲傷,但是不知道悲從何來。看著他們吵吵鬧鬧,有時越發清醒,有時渾渾噩噩。后來,車子走到隧道中間時,我就睡著了......”
我在想那樣的感覺是否和我現在看到的桂花樹一樣。一排排站在夜色中,香氣糜爛頹廢地飄著。好像不知有死亡,不知道有秋涼。只是咄咄逼人地開著,在空洞的夜用力歡舞著。一陣風后,便潦倒了一片。它們是“夢里不知身是客”嗎?還是“應似夢中隨夢境”?我只身站在落花成陣的桂樹下,一時無言。惟聽得角落里蟋蟀吱吱嘶鳴。
遠處天空閃著紫色的光,市區里依舊歌舞不休。而此時,我最想你,最想你凌亂的頭發和臉頰上的痘痘,它們都安靜得像那一彎月亮,淡淡的,閃著橘色的光。你能感覺到嗎?很多事都已經來不及了,明亮的青春正從你我耳邊呼嘯而去,我怕我不能再深情地擁抱你,說一些地老天荒的傻話。
這是我今天想說給你的話。請原諒我是這么濫情造作遣用著每一個矯情的詞,我只是覺得如果不那樣,我就和別人一樣。那才是一件徹徹底底令人痛不欲生,悔斷肝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