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深夜獨自加班時,門口一直傳來敲門聲
由于趕第二天要用的方案,過了晚上十點,獨自留在公司加班。偌大的辦公室,只有我自個的辦公桌被臺燈照亮一小塊區域。怎么說呢,不會顯得辦公室空空蕩蕩,襯托出我作為加班狗的悲催,而且比較有氛圍感。
不知道具體從什么時間開始的,聽到敲門的聲音,手指彎起來,打在玻璃門上,發出當當當的聲音,連著敲三下,稍一停頓,又敲三下,以此重復。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被我聽到。
我在公司坐的位置,側一下身,再探起頭去看。是能看到大門的。但我循著聲音去看時,門外是沒有人的。而且,在我去看的時候,恰好聲音就會停止。
但我的注意力一回到工作上,當當當的敲門聲又會響起來。擾得人無法工作。
我想起古代書生夜讀時,被女鬼打擾的浪漫故事。但我所在的,是我們這座城市繁華的商業中心,雖然整棟大樓里,過了這個點,多數公司人去樓空。
但至少還有保安大叔,也總有其它可憐的加班狗。
正想著,敲門的聲音再一次想起來。當當當,我再次抬頭去看時,發現門前赫然站在一個人,忍不住一個哆嗦。
今晚真要見鬼了嗎?
再仔細看時,發現站在門口的是保安。
去起身去開門,保安大叔一臉疑惑。
12點停電檢修,電梯也會斷電,趕緊回家,不然一會兒被困在電梯里。
哦。我趕緊收拾東西,夾著電腦離開,然而工作不能停,還得換個地方繼續加班。
走到樓下,保案坐在大門口前的桌子背后打盹。我都已經走出去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于是折回來問他。
你叫我之前還敲過門嗎?
保安一臉莫名其妙。
我沒事敲你門玩干嘛?
哦。
渾渾噩噩乘車回家,剛走近小區,雷電交加,然后雨噼里啪啦下起來。
那個一直敲門的聲音,會是在好意提醒我在停電之前,在暴雨之前及時趕回家嗎?
013 兩指寬
上小學時,一進入暑假,村里一般大的小孩,在天黑之后,便會匯集成一支大隊,帶上手電筒、竹筷自制的鑷子和空罐頭瓶,去往村子周邊崖邊捉蝎子。
炎熱的夏夜,崖縫中的蝎子出來覓食和乘涼,讓我們看到了群蝎在崖壁上攢動的景象,也給了我們將它們捉住,賣給鎮上收蝎蟲藥販的機會。聽說村里有大點的初中生,一個暑假靠賣蝎子賺了好幾千塊,此后,村里的小孩們在夏夜集體出動,捉蝎子的熱潮一直持續了好幾年。
蝎子長得恐怖,尾刺帶毒,村里曾有小孩把捉來的蝎子放在瓜棚的床底下,半夜偷吃西瓜的老鼠撞倒了罐頭瓶,密密麻麻的蝎子爬上床,險些就讓小孩丟了性命。
抓蝎子一般去的都是偏僻的去處,難免碰上些奇奇怪怪的經歷。
一次,剛捉住一只蝎子丟進瓶里,忽然聽見腳旁傳來「咯咯咯」的叫聲,這叫聲十分古怪,像活物被卡住了喉嚨,聲音一下下地擠出來。受好奇心驅使,循著聲音用手電筒去照,看到眼前,一條通體紅色的大蛇盤在地上,撐開的嘴里,一只大蛤蟆小小的腦袋露在嘴外,「咯咯咯」的聲音便是從蛤蟆嘴里發出來的。這聲音,充滿了極大的絕望。
又有一次,只顧著眼前照在崖壁上的手電光,腳下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地面徒然升高,用手電光照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處墳包上,這座形單影只的孤墳年歲長久,殘破的墓碑就立在腳前,再往前邁一步,就會踢在墓碑上。
坐在小伙伴院子里的梧桐樹下乘涼時,我們把捉蝎子時遇上的怪事告訴了小伙伴的爺爺,爺爺忽然來了興致,跟我們講了一件他十多歲時的一次經歷,同樣與夏夜、墳墓有關。
當年大戶人家辦喪事,請戲班來搭臺唱大戲,一連唱三天三夜,是十里八鄉最有排場的事。而那時娛樂生活貧乏,村里的大人小孩會徒步走好幾里去別的村里看戲。
一次,爺爺和村里同齡的小伙伴看完戲已經到了深夜,月光將鄉間小路和兩旁的麥茬地照得一片明亮,幾個人說說笑笑地回村,經過一處墳地時,忽然發現墳里亮著幾盞燈籠。視線不自覺地就被引了過去。墳地距大路大約只有幾米遠,墳地屬于附近的村子。遇到清明和除夕,親人才會在墳頭點上一只火罐燈籠,除此之外,便很少點燈籠。
除了燈籠,墳里還跪著三個人在哭喪,聽不見聲音,但從身形和衣服看,都是年輕女子。
對當時十幾歲的他們來說,年輕女子,無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于是,一行人便都停下來看。
忽然,他們之中有人邁出路踏入了麥茬地里,徑直朝著墳地里的女子們走去,大家小聲喚他的名字,他仿佛聽不見似的,不理會,有人沖上前拽他,他則甩脫了繼續往前走。這時大家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幾個人一同上前,使勁將他拽住,直到動彈不得。
被困住的伙伴齜牙咧嘴,面露猙獰,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極詭異。而緊接著再發生的一幕,據爺爺說,是他此生見過最為恐怖的一幕。他們的拉扯仿佛驚動了墓地里哭喪的女子,忽然,她們就轉過來朝這邊看過來。一群少年們滿懷期待地望過去,想要看看女子的長相,卻發現三個女子的轉過來的臉極窄,薄薄的就像幾張紙板,只有人兩根手指的寬度,眾人一陣驚叫,扛起那位失控的伙伴就往家跑。
爺爺講到這突然停下來,我和小伙伴本來還有些燥熱的心早已冰涼下來,院子里樹上鳴叫的蟬也住了聲。這時,爺爺抬起手,故意用兩根手指擋在自己的臉前,說:她們的臉,真的就只有兩指寬哦。
說完,爺爺感嘆了一聲,然后撇下我們自顧自的離開了,奇怪的是,我從他的感嘆里,竟然聽出來了一些懷念。聽了爺爺的故事,我和小伙伴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在夜里出去抓蝎子。
爺爺口中那位失控的小伙伴,我們也都認得,住在村子的一頭,人有點兒癡傻,常常坐在門前的石頭上,見到人時笑嘻嘻的,一輩子都沒娶媳婦。
012 一個噩夢
毫無征兆夢見交情不深的同事A,與一群被縛住雙腿的雞一起,臉貼地趴在地上,噗噗吹起嘴邊的灰塵,這一場景十分古怪。雞被看不見臉、只看得見粗壯手臂的屠夫拎起來,一刀剁下,雞頭滾地,沒了頭的雞垂死撲騰幾下,揚起一陣灰,然后才倒地死去。我從一旁看著雞被一只只斬首,最后,屠夫走到A跟前,開始用刀剁A的腦袋,A的腦袋沒有雞的腦袋好剁,來回割了好幾刀才掉下來。在夢里,我就站在離A兩三米的位置,從一旁眼睜睜看著這一幕,A的眼神和雞一樣,認命、無望,讓人心頭震顫。最詭異的一幕之后才上演:沒了腦袋的A也像那些雞一樣,徒勞掙扎,突然間,A亂摸的手抓起了一顆被剁掉的雞頭,一把按在自己的脖子上。隨后,從A喉嚨深處發出的嘶叫聲便從那只雞的嘴里發了出來,呃……一直持續了十幾秒,頂著雞頭的A才終于倒地不動。
過去好幾天,一想起這個夢,我心頭還是會突然一顫,一陣巨大的無力感從心底浮出,不久,A因為觸怒了領導,被辭退,從此就真的從我們的生活里消失了。
011 睡著后,誰在玩你枕邊的手機?
枕邊手機
好多年養成的睡前習慣,喜歡點開播客,設置15分鐘自動關閉時間,再躺好閉眼,伴著熟悉的聲音入睡。通過第二天再接著前一次的進度播,大部分時候都能接上,但偶爾有那么幾回,播放并沒有接著上一次的地方繼續,而是跳過了一段內容,甚至換成了完全沒聽過的節目。
想象一下,我們每天獨自躺在床上玩手機時,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在和我們一起玩。等我們把手機放在枕邊入睡后,TA拿起我們的手機,接著我們看到一半的劇繼續看,玩到一半的游戲繼續玩,微博停止閱讀的地方繼續刷,真是細思極恐。
010 空氣凈化器
剛剛經歷幾周的霧霾天,家用兩臺空氣凈化器24小時火力全開,pm2.5才能維持在可以放心呼吸的范圍,同時,凈化器也可以一直保持在靜默無聲的狀態下工作,可有那么幾次,夜里我從外面返回無人的家中時,原本靜默的空氣凈化器突然聲嘶力竭地「嘶吼」起來,仿佛是什么看不見的「臟東西」,跟我回到了家。
009 摸不著的手機
你是否也有同樣的經歷:隨手把手機放在床邊某處,在黑暗中伸手去摸時卻怎么也摸不到。最后打開燈看,發現手機還好端端地放在那兒,而在黑暗中,你確定你明明已經摸過這個地方了啊。
會不會是在黑暗中躲著個什么,趁你關掉燈后,偷偷拿走你的手機玩(所以手機電量晚上也會掉的比較快),在你找時,偏偏不給你,等你著著急開了燈,才給你放回到原處。
008 空調26度
八月份最熱時,整晚開著空調才能入睡。我把空調溫度恒定設在26攝氏度,每晚回家打開,出門時再關掉。省時省力。
變化是我一段時間以后才發覺的,某天開始,即使空調一直開著也覺得熱。抓過遙控器,隨手把溫度調低了兩度,果然,溫度一下子舒服起來。我心想,看來熱得要命的天氣,最適宜的溫度已經從26降到了24度。
第二天回家,開空調,不一會兒又開始覺得熱。再次找到遙控器,調溫度前,下意識地看遙控器上的液晶屏確認,發現溫度變成了28度。
如果沒人調,空調的溫度會一直停在上次設定的溫度。不過或許是我自己無意識碰到的,第一次發現時,我雖然覺得詫異,但也沒有太過疑惑。只是把溫度又調回到了26度上。
第三天回家,開空調時。心里有一點隱隱的不安,我特意確認了一眼溫度,發現溫度再次成了28度。
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住,會是誰干的?難不成家里還偷偷住著另一個比我稍怕冷的人,每次我離開家后,他便會跑出來,打開空調,再把溫度調高兩度…
我不愿意細想了,再一次把溫度調回到讓自己舒服的26度。在8月份的天氣里,熱要比胡思亂想可怕的多。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個禮拜:每一天我在家的時候,把空調的溫度調到26,回到家,溫度變成了28,我再次調回來。
直到家人來看我,在這里住了幾天。空調的溫度終于穩定在了26度,再沒有變過。
007 網約車
加班至午夜,用優步叫車,不多會兒,一輛黑色比亞迪停在面前。拉開車門鉆進后排,聽見前排傳來詢問目的地的聲音,抬頭瞟了一眼司機,是位短發大圓臉的胖子。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下,啟程上路,一路無話,車很快開到小區樓下,猛地清醒過來,聽見司機提醒下車,聲音和之前有所不同,疑惑地再看了一眼司機,已經不是之前短發圓臉的胖子,成了一個瘦長臉的高個。疑惑地下車回家,至今未明白在我短暫打盹的十幾分鐘內,在司機身上發生了什么。
不久,看新聞爆出了優步幽靈車事件…
006 午夜電梯
加班至午夜,恍恍惚惚回到家。樓道口的棋牌室和小賣部都已經歇業。獨自走到電梯前,按下上行鍵。當時電梯停在離一樓不遠的樓層,五樓或者七樓,不太記得清了。電梯很快降到一層,寂靜之中,噔一聲響,電梯門打開了。我住在這棟樓的頂樓,于是按下29。電梯門關上,開始刺啦啦地上行,電梯里明明只有我一個人,突然,28樓的按鍵卻自己點亮了(這棟樓的電梯,如果在外面按,里面的按鍵不會亮),我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清醒:電梯里明明只有我一個人,是誰按下了28樓的按鍵?誰要去28樓?為什么剛好在我的樓下?一瞬間,大腦里冒出許多個問題。我盯著電梯顯示樓層的位置,跳動的數字一點點接近28,心里越來越驚慌……
幾乎就是一瞬間,鬼使神差地,我飛快抬起手連按了兩下28樓的按鍵,亮起的數字滅掉了。電梯走到28樓,沒再停下,而是直奔29樓。
我的心情平復許多,電梯在29樓向往常一樣打開,我努力保持鎮定,走出電梯,回到家,像往常一樣,顧不上脫衣服,倒頭便睡。
005 失控電視機
幾年前,我還和大學同學擠一間屋子住。那會兒,我對于未來人生要走什么路尚不清楚,容易使人沉迷,忘掉人生要走什么路這件事的iPhone還沒發布,所以當時我們兩個人最常守著的,不是電腦和手機,而是屋里的一臺舊電視。
那臺舊電視帶給我們無數歡樂,消磨過無數漫漫長夜,不過有一次,卻在我大腦里專門存放各種離奇怪事的地方,十分高調地搶了個沙發。簡單說,我被嚇尿了。
那天早上,大約七點二十分左右(前后不超過5分鐘),
室友已經出門在上班路上,我因為距公司近,能多貪幾分鐘的床,這種好處雖然只是蠅頭小利,但帶來的幸福感是極強的。
我正爭分奪秒,在這幸福感之中放逐沉淪,突然,我被一陣極大的吵雜聲吵醒了。循著聲音,我看到那臺舊電視屏幕亮著,滿屏雪花點點,我意識到,電視被打開了。
我睡意未消,滿腦子盡是不爽。浮現在腦海里的念頭是室友走到一半突然任性起來,決定今天不上班了就回家來看一天的電視,或者一名持刀蒙面的笨賊想偷走電視卻不小心把電視給開了。不過看清房內全部景象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屋里的的確確只有我一個。
我這會兒徹底清醒了,也開始能想到更靠譜的解釋了。于是忙掀開被子,看電視遙控器是不是躺在被子里,被我睡夢中壓到開了電視。
遙控器不在床上,我失望地丟開被子,一抬眼,卻看到遙控器好端端地擺在電視機頂上。
擁有定時關機功能的電視,我家以前就買過一臺,但沒聽說有設計了定時開機功能的電視(應該也不會有人買這種奇葩的東西每天用來嚇醒自己吧)。
我一時待坐在床上,電視機傳出的刺耳噪音便一瞬間接管了房間,聽起來格外叫人心慌。
先不論電視是怎么開的,關了再說。
床到電視是段極短的距離,我只花費不到五秒就順利將遙控器握在了手上。大拇指向前一伸,就順勢搭在了遙控器上最醒目的那枚紅色按鍵上,只要我稍一用力,世界也就清凈了。
只是,不等我的大拇指完成這個按下的動作,電視突然自己開始換臺了。
在連換幾個頻道后,雪花點和吵雜的噪音消失了,伴隨著突如起來的人聲,電視里出現了畫面。
換臺也隨之停下了。
電視里最先出現畫面的瞬間,我在腦海里腦補了一下午夜兇鈴的經典畫面。不過,電視里出現的并非頭發遮面的貞子小姐,而是再熟悉不過的早間新聞女主播。
當電視音量開到最大時,女主播正在評述社會新聞,她說出的每個字,由字形成的詞,由詞組成的句子都失去了原本的意義,而是像錘子釘鐵釘一樣一聲聲扎進耳朵里。
我比之前更加急迫的想關掉電視。在使勁按下遙控上那枚醒目的紅色鍵后,電視里的聲音和畫面并沒有消失。遙控器失靈了。
因為遙控器失靈而產生的恐懼,對我來說,小時候也有過一次,那是趁父母不在家時偷偷開打電視看,待聽到鑰匙轉動的細小的聲音后迅速抓起遙控器按下那枚紅色按鈕,然而此時遙控器失靈了。呃,那是一種能聽見心臟砰砰跳動的恐慌。
在我對恐懼的感受中,聲音是遠大于畫面的。于是我又試著去按遙控器上的靜音鍵,這次,遙控器起了作用,房間里安靜下來。
不過安靜只維持了短短幾秒,電視的音量又飛快加了上來。我盯著電視上代表音量的數字不斷攀升,直至變為最大數100。
我再次按靜音鍵,然后聲音又再次升上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跟房間里某個看不見的人在較勁。
這時,我看了眼表,離上班的時間越來越近,盡管當時經歷的是我人生中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大的恐怖經歷,但我當時卻在想,要是遲到一次,一個月一百塊的全勤獎就沒了。顯然,這才是要緊事。
于是我放出大招,拔掉了電視電源插頭。結束了這場較勁。
拔掉插頭后,我又站在電視機旁等了會兒,不出所料,電視沒有再自己打開了。
我喘了口氣,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陽光透過窗戶射在電視上,我看到已經關掉的電視屏幕上,投射出和房間里一模一樣的景象,還有我驚魂未熄的一張臉。
晚上,一邊看著電視,我一邊跟室友講了早上的經歷,室友不相信,但很快,我們都在的某一天,這事又上演了一回,自然,室友第一次也是嚇得不輕。
作為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我跟室友,對于這樣的經歷,想到的第一個求助對象,不是什么大師和高人,而是通過樓道里貼的小廣告找來的修理師傅,師傅說是電視的控制面版出了問題,不過搗騰半天沒修好,因為沒掙到錢,失望地走了。
大約幾個星期后,這事在我和室友都在的時候又發生了一次,我和室友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由我走過去默默地拔掉了插頭。
大約半年之后,我和室友搬去了新住處。在此以后,看電視的時間越來越少,到如今,我已經好幾年沒再看過電視。
電視機屏幕和鏡子有很多的相似之處,看起來像一個入口,電視機里是一個世界,電視機外是另一個世界。這個入口大部分時候都關著,然而偶爾開那么一下,就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也說不定。
好像自從跟電視較勁的那天開始,我也變得越來像另外一個人了。
004 紙杯上的唇印
飲水機就在餐桌邊上。我湊近查看這幾只紙杯,雖然現在都空著,但都留有接過水的跡象,甚至紙杯邊緣,還留有與嘴唇親密接觸的印記。
這些紙杯是不是我之前擺的,我完全沒有印象。我有一只在無印良品買的近乎于一只碗那么大的白色瓷杯,還有一個在冬天隨身攜帶的膳魔師的保溫杯,要我放著用慣的水杯不用,費勁地附身去茶幾下面拿一次性的紙杯喝水,想想都有點難為自己。
三只紙杯擺放的如此整齊,看到的第一眼,我腦海里想到的是劉關張三兄弟。那么,會不會是在我不在家的時候,跑來了三個人,不知怎么就進了我的家門,恰好他們幾個人同時口渴了,每個人都從我的飲水機上用紙杯接了水喝,再在喝過之后,把紙杯擺放的整整齊齊。
又是一件細思極恐的小事,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些紙杯,我卻感覺到了莫名的喜感。
003 酒店飲水機
前往Y城出差,一個人住酒店,打開酒店房門時,赫然發現房間中央靠墻立著一臺落地式飲水機,看第一眼,像站著一個人。
北方的冬天寒冷又干燥,看天氣預報Y城夜晚溫度最低時會降至接近零下20度,待在酒店房間里,總感覺暖氣不夠熱,于是又開了空調,暖風調到26一直吹。
在這種環境里,人特別容易口干,我很快就喝光了從樓下帶上來的兩瓶礦泉水,不久又覺得渴,盯著飲水機看了好一會兒,但總擔心飲水機里的水來歷不明不干凈,就沒去喝。
然而那天夜里,我清楚記得,每隔一段時間,飲水機就會間隔著發出一連串氣體竄進桶里響起的咕咚聲,好像有某個看不見的人,和我一樣被這房間里的暖氣和空調哄得口干舌燥,不得不跑到飲水機前接水喝。
第二天起床收拾好東西,出門前經過飲水機,我特意朝飲水機仔細看了看,桶里的水最多只剩三分之二多了。
002 神秘送報人
清早起來,正刷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搬到這里住快兩年了,早上有人來敲門的情況從沒發生過。猜想是有人敲錯了門,或者是某個還沒弄清如今賣東西趨勢的勤奮推銷員,無論是哪一種,我都不大想理會。
不過敲門人卻一直不死心。在連續敲了大約一分鐘后,開始有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在門外故作禮貌地問“有人在家么?”
我正好已經洗漱完走出衛生間,就朝門口走去。但才走了兩步,我就停住了,我發現,房門竟然是開著的。
從門向外打開的程度,正好能看到站在門口的這個年輕男人:頭上戴著一頂紅色的帽子,在黑色的外套上又套了一件黃馬甲,長相普通的讓人一轉身就能忘掉。
人看起來沒什么問題,但開著的房門讓我起了疑心。
我加快腳步走向他,等我走到他面前時,他突然不知從哪變出一份報紙,遞到我面前,并對我說:“師傅,您訂的報紙!”(一想到我已經淪落到要被人稱作師傅的年紀,不禁悲從中來。)
“什么報紙?”
我接過報紙掃了一眼:是我們這銷量最好的報紙,日期是今天的。
除了上大學時買過一陣子《南方周末》外,我從來沒訂過任何一份報紙,不過在我接過報紙,視線轉到報紙上的同時,這人便迅速消失在了樓道里。
之后這人再沒來給我送過報。
這份報紙現在就躺在我的書桌底下。
我壓根也沒翻開看過。
001 誰開了臥室燈
睡夢中一直感覺口渴,猛然醒過來,從枕邊摸過手機點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顯示是3點1刻。
爬起床,打開臥室燈,晃到客廳,從飲水機接了杯水一口氣喝光,又回到臥室,關燈,重新躺回床上。
就在即將沉入睡夢的時候,剛剛關掉的臥室燈突然“啪”一聲被打開了。一瞬間,我被驚得睡意全消。臥室燈的開關就在房門邊,我保持著背對房門的睡姿,一動未動,始終沒回頭去看,漸漸,困意再次席卷過來,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早上照常在八點醒來,臥室燈仍亮著,我起來收拾洗漱,然后在出門上班前,將燈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