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淚。
不是為你而流,也為別人而流?!?/b>
讀出來這句,遠遠沒有唱出來這句更為帶感。
直到前些日子,JOAN和我講這句時,
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沒聽懂《十年》。
Joan和我是發小,算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那種關系。從小就喜歡些歌劇、藍調、爵士但自己五音不全,這點也是我一直吐槽她的點。但Joan沒當回事,一直不屑被標簽為文藝女青年,可是這些年豆瓣都衰了,她還是時不時會去寫些酸言酸語,搭配著民謠的基本調調,也能哼出一曲《大齡女青年文藝之歌》。
Joan不算低,接近1米7的個子,雖然沒有馬甲線但也是有熱愛運動。中長發,皮膚白皙,模樣雖不是網紅臉,至少笑起來溫溫柔柔的,為人處世也很客氣。
“誒,我問你,你這條件怎么還這么拖,再拖下去小心生不了孩子阿?!薄澳俏揖宛B條狗?!笨炊嗔舜蟪鞘欣锉苹榈膽虼a,joan算是那個心最寬的,也慶幸joan爹媽想得開,只要女兒過得開心,怎么樣都行?!拔蚁轮芤霾睢!薄澳氵@工作,不飛就是失業了,有什么大不了?!蔽铱兄鴍oan做的醬排骨沒當回事兒地說著。Joan在外企工作,做市場的,一年公職飛來飛去的積分都可以換張免費的頭等座了?!拔乙ド虾??!甭犕赀@句話,我突然覺得排骨的誘惑力沒有那么大了。
這么多年,對于joan來說什么都不是事兒了,什么“辦公室政治”“七大姑八大姨的年底催婚清算會”“魚尾紋又爬上了眼周”“股票市場二次熔斷”分分鐘“呵呵”處之,但是“上海”和那個男人的名字依然是我們的忌諱?!斑@次公司非要我去,什么理由都推不了了。這個Case我也一直有跟進,蠻有感情的,心里想著,去就去吧。這么多年了,應該沒什么事兒的?!眏oan說著,眼睛里有些東西要溢出來,我不知道對于甚少哭泣的joan,那是否還叫做眼淚。且是一想到又是因為那個人,心里就不是滋味。
那個人對于joan,就是阮莞的趙世永,田蘇菲的歐陽萸。一個是愛的搭上了命,一個是愛的豁出了一生。嚴歌苓說過田蘇菲和歐陽萸原型是她的父母親,小說里是奉獻了一輩子。現實里,他們離婚了。雖然沒有那么慘,joan也是從17拖到了34,都快能唱兩遍《十年》了。
Joan到上海的第二天夜里,給我打了個電話。很意外的沒有哭,只是一直告訴我她覺得夠了,足夠了。我什么都沒講,一直聽她說。“阿煜,我的心依然跳動,依然會因為他的名字,他居住的城市而翻起波瀾,這些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是,我真的覺得我再也做不了什么了。我就像是在愛情里刻舟求劍,可是,他早就不在了阿。”說到這兒,joan頓了頓,“講真的,我是想哭的,不為他,就為自己??墒俏铱薏怀鰜砹耍@個城市我第一次來,可是我是那么熟悉,那街道、高樓都好像都是他講過似的。但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我一直不是他的心坎,哪怕我們講了多少通電話、發了多少封郵件、滾了多少次床單。他都不愛我了,或許愛過,可是也回不去了。”joan并沒有越講越激動,反而平靜了起來?!拔医裉熳约喝チ送鉃?,去了靜安寺,如果不是因為太遠,興許我還會去他經常跟我提及的學??纯础N疫€是沒辦法不矯情,回賓館路上我走進了一家咖啡館,我點了他最愛的榛子摩卡,我是不喝摩卡的,太甜。齁在嗓子里難受的不行。我在想,這個店他也來過,也坐在相同的位置點了一杯摩卡,可是想著想著,才發覺,他是不會坐在這兒像我懷念他一樣懷念我的。他們都說,我是難為了自己、感動了自己。其實我自己知道,我什么都沒有為他做。我只是在流動的江河里守著那到痕,哪怕劍已經不在了,也是自己不甘心。我是不甘心的人,哪怕當年遇到的不是他啊?!?/b>
“然后呢?”我微微的探著問到。
“然后呢,其實我這些年一直都過的很快樂阿。挺好的,我每天努力的工作,買自己想買的東西,做自己想做的自己,只是生活一定要有一些不完滿才算完整,他或許就是我認定的那個缺口罷了,我只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去哭一哭罷了?!眏oan說到這兒的時候我腦海里有了一陣笑聲,就像是高僧得到了頓悟而升天時繞梁三日的豁達的“哈哈哈”。但是,她沒有。她只是說,我給你放首歌。當《十年》的旋律響起時,我真的覺得joan的腦子瓦特了。但是我沒說,安靜地聽著聽著,joan慢慢地和。
“阿煜”“恩?”“我想,我不會放下他的?!?/b>
“恩?!薄翱晌視灤?,我要上岸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