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日程表12月22日黑底紅字標注著:世界末日,以后末知。如果今年是世界末日,那么這就是最后的春天。
可這一切仿佛與我無關。我還是那只螞蟻,在日復一日中重復相同的一天。起床,上班,下班。一天之中只有在路上的時刻是新鮮的,樹綠了,風暖了,路邊的人一天天多了。回到我一貧如洗的小屋這一切嘎然而止,我只能通過一個高高的窗口去了解外面的季節,與之交流的工具只是一張凹凸鍵盤。
眼睛跟著屏幕閃爍,心隨著手指忐忑。我習慣于此,也習慣于聽著音樂才能睡。去年J經常來找我,很多次我按開燈發現他已經舒服地躺在我床上裹著被子凌亂不堪的蒙頭大睡。他結婚后就再也沒來過,我知道他是找到了自已的根,而我還在找我的魂。
見到L,我就像魯濱遜見到星期五一樣。昨天她穿著紅外套,蹬著一雙鬼故事里才有的紅色高根。植物園草還是黃色的,柳樹很嫩綠,中間零零散散幾樹杏花。在小山上,我倆向著陽光,瞇著眼看燕群在垂柳和湖面間翻飛。那時真想做一只鳥,哪怕被槍打下來也會有一分鐘的飛翔,而人就算活到一百歲也不會有機會飛一次。風吹亂我野草般的頭發,哥凌亂了。
喝了兩杯,然后兩人騎著電動車漫無目的游蕩在街頭。L說:“找一個喜歡的人真難啊!”我不禁內牛滿面,同病相憐,她也是沒有春天的人。她索性在人流中大叫:“啊——”“非禮呀——”甚至說:“你把我賣去坐臺吧。”我承認我震驚了。完了她說:“你給我介紹個對象吧。”我:“不,你再成了雙我和誰玩?”
再說C。我估計她急了。
她問:“你們男生都喜歡什么樣的?”
我逗她:“你就很好。”
她:“我怎么好了?”
我;“不矯情卻不失溫柔,不濃妝卻不失風韻。”
C樂了。
我:“你回來吧,老在外面跑終究不行。別老想著當菩薩,等你老了,父母也不在了,那時怎么辦?”
一天天長大,我們都在用自己相信的方式書寫明天。青春蕩然無存,面對最后的春天。我們能做什么?只有互相關心遠遠分享吧。
2012年4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