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簽訂契約
林蔓生再次到二樓,是和蕭隱的舅舅來的。她每天清晨,看到蕭隱展開翅膀從三樓飛下的時候,那種縱身一躍的姿態(tài),堅(jiān)定而執(zhí)著,一點(diǎn)都不像她外表看起來的柔弱。
在這里的第三天早晨,蕭隱跑來告訴蔓生,
“蔓生,今天周一,我要去學(xué)校了。”
蔓生差點(diǎn)忘記還有星期這回事,在這里無比平靜的心情,已經(jīng)讓時光顯得不存在了。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我?guī)阏J(rèn)識我最好的朋友。”蕭隱繼續(xù)說道。
“哦,不了。我還有點(diǎn)事情。”
“這樣啊?那我先走了哦。在這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就是去二樓那個房間要找舅舅才行。”
“嗯,我明白了。”
蕭隱走后,林蔓生和姥姥打了聲招呼,去了茉莉花田。她在田埂上慢慢走著,想象著多年前自己的樣子,仿佛期待那些茉莉清香,喚起記憶。
似乎走了很久,林蔓生突然看到,前面不遠(yuǎn)處的田埂旁坐著一個黑衣黑褲的男生,他雙手插在褲子兩旁的口袋里,放眼看著左邊的茉莉花海,像在傾聽什么?他就那樣定定的坐著,對林蔓生的到來毫無查覺。
林蔓生停住了腳步,不知道該不該再往前,她以為那又是幻覺,畢竟來到星城后發(fā)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讓她感覺是幻覺。
她走向前去,在離他大概三步遠(yuǎn)的距離停了下來,剛想說聲“嗨!”打個招呼,卻看到他突然把手從褲袋里拿出來,做了個“噓”的動作,林蔓生只好把那聲“嗨”生生咽回去,也不敢有其他動作。
他們保持原有的姿態(tài),一動不動。林蔓生看著他眼睛望著的方向,不明就里。
良久,他終于打破沉默,“謝謝你的配合。”他站起來,低頭對著林蔓生說。
“不客氣。”林蔓生在他站起來的時候,感到一種壓抑,正想著快快離開。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舅舅的喊聲“蔓生,賓揚(yáng),你們過來吧。”林蔓生轉(zhuǎn)過頭,看到舅舅站在田埂的另一頭,向他們站著的方向招手。
回到屋里,舅舅讓蔓生在樓下等會兒,然后帶著賓揚(yáng)上了二樓。
姥姥不知何時也出去了,林蔓生百無聊賴的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想著剛才的遇見,他,并沒有發(fā)呆啊,仿佛一直在聽著什么呢?既然去到了二樓,應(yīng)是和舅舅簽訂契約了吧?他難道也需要舅舅的道具嗎?那他是怎么來到這兒的?……一連串的問題讓蔓生的腦袋里亂轟轟的。
蕭隱從學(xué)校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她在院子里找到到蔓生時,看到她正在擺弄著那把蒲公英傘。
“蔓生?”
“嗯?”林蔓生回過頭來,看著蕭隱,心情復(fù)雜。
蕭隱看到她的表情有些異樣,不免問道,“你怎么了?怪怪的?”
“蕭隱,我和舅舅簽訂了契約。”
“嗯,我知道,不然你也拿不到蒲公英傘。”
“契約的內(nèi)容你也知道?”
“不知道。舅舅說,契約的內(nèi)容除了他和簽訂契約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而且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蕭隱停住了。
“否則會怎樣?”蔓生忍不住追問起來。
“那個……舅舅沒跟你說嗎?”
“說了。”蔓生說完,一直定定的看著蕭隱,像著了魔一樣。蕭隱感到全身不自在,抬手在她眼前搖了搖,大聲喊道,“喂!蔓生?你搞什么啊?”
蔓生回過神來,幽幽的說著,“我越看越覺得,你像是我小時候的自己。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樣子?”
每每想到這一點(diǎn),林蔓生都有一種止不住的憂傷。在這一刻,她看到蕭隱,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然而,她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失憶的?失憶到忘記了所有。
她在大廳里等待的時候,焦灼,緊張,像是等一場命運(yùn)的宣判,她一定以為會發(fā)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即使打定主意簽訂契約,心內(nèi)也充滿惶惑不安。然而,賓揚(yáng)走出來的時候,一臉的輕松平靜,好像這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搞定了,該你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