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要不可愛

今夏換了份工作,感覺人生都打開了新局面,同事們都友善易相處,尤其是L,長相氣質佳,即使白衣黑裙,也掩不住的婀娜多姿,這樣的女孩身邊自然不乏追求者,連我旁觀,都可清楚數出一二三。只是她依然不為所動,信奉獨身主義。

前陣子七夕,一名陌生男子快遞一束香水百合,點名給她,高調示愛。花香四溢,平日里氣氛莊重的辦公室霎時清雅起來。我春心蕩漾,走到她面前稱贊,這也太有心了吧。她反而嗤之以鼻,這有什么?我臉色尷尬,怪她高冷。她解釋說,一點兒也不覺得感動,男人所有的殷勤帶著目的性。我反駁她,不應該把追求定義為手段,難道世間不存在真愛?于是她和我講起自己鄰居姐妹的故事,情竇初開,為愛私奔,結果落得未婚先孕渣男離棄的下場。然后總結,無論過程多么委婉,真相都是赤裸裸的。

我堅稱,這絕對是個例,遇人不淑,并不代表天下真心盡是糟粕,否則怎么會有那么多生命得到繁衍。我理直氣壯,她卻無奈地笑我過分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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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比這位同事足足大了三歲,然而在一些事情的見解上,她卻比我滄桑十分,不信諾言不信真心,對這個世界的愛充滿質疑與反叛,努力提升自身素質是為了過濾低品質伴侶。看太多雞湯文,篤信高貴女人頭頂皇冠。聽很多大道理,依然過不好這一生。這是為什么,沒有受過傷害,但又時刻摩拳擦掌,高舉利劍,把男女關系當作一場征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對此,我充滿疑惑。想起,遠古時期,男子身強體壯,能夠在山上打回更多獵物,于是女人們甘心屈居幕后,漸漸地本領喪失,安然地享受保護。也在一方面,墮落為弱者。而新世紀女性,終于沖破重重障礙,意氣風發地踩著高跟鞋,挽著一絲不茍的發髻,像個女戰士一樣沖鋒陷陣,身上背著旗幟,時刻宣揚自己與雄性動物沒有絲毫不同。因為過去曾受過歧視,所以神經敏感,過度地證明自己足夠獨當一面,可是這么堅硬的外殼,一點兒也不可愛。

她們糙得像漢子,燈泡壞了自己換,遇到蟑螂自己踩,扛個飲水機水桶更是so easy,勇敢直率自帶N多技能,覺得頭上時時刻刻發著光。她們用自身行動告誡異性,我的世界并不需要你。甚至因此,她們拒絕愛情的饋贈,認為那是對弱者的施舍。而那些被荷爾蒙沖昏頭腦的舉止,她們無動于衷,甚至批判為幼稚,或者警惕自己,此人別有所圖。

當對方費盡心機以工作為誘餌,終于將你約到江邊漫步,月色很好,行人經過卻不動聲色,只有繁星不解地把水面撩撥起來。風都涼了,他脫了西裝預備披在你身上,你即刻如臨大敵,渾身顫栗,老套!虛偽!我不需要!這樣讓我的無袖雪紡連衣裙看起來一點都不美!可是你想想,是什么,讓霎那間的氣氛全都被破壞掉?

上帝用亞當的肋骨造出了夏娃,本意是為著彼此陪伴與扶持。千百年來,本末倒置,兩性之間熱衷于讓對方臣服自己,變作附庸。過去,男性曾取得過壓倒性勝利,而當女性逐漸脫離掌控時,卻陷入另一場較量,她們過分地證明自己強悍,無所不能,連帶著把他人的愛慕都仇視為垂涎。她們一點點都不愿認輸,再也不肯溫順地靠著誰的肩頭,贊一句月色真好。她們義憤填膺指責,你是為了我的身體,更理所當然地承認,我只會為了你的財富。于是,所謂的婚姻輕易地被利益蓋上章。

我還是會懷念有那么一個年代,女孩都是柔軟的,愛情都是美好的,一個男孩伸手摘了一朵梔子花,于是她輕輕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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