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還好嗎?
?我大抵記得你寫過這樣的詩句:“悲傷偶爾來訪,卻讓人無處安放”。直到你離開后很久,我才對這句話有了幾分感同身受。
? 說起你,算上今年,我們認識也有八個年頭了吧。你叫“南方”,大我四歲,我開玩笑的和你說過,以后我的筆名就叫“北方”吧。今天,就讓我以“北方”之名,來平鋪直敘我們之間的故事吧。
? ?我生在農村,家境還算殷實,雖然是男生,可從小就被嬌生慣養,有求必應。無論是在老師還是在家人眼中,我都是個乖孩子,在高中以前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無論是學校的葫蘆絲比賽、舞蹈比賽還是演講比賽,我都取得了豐碩的成績。那時我不至于盛氣凌人,可現在想起來,卻也一直在裝著清高。
? ? 直到我遇見了你。
? ? 我記得那是盛夏,我姐大我五歲,那天是她的生日,你作為她的高中好友到家中參加她的生日聚會。那時候你大一,我初一。剛見你的時候,我并不覺得你十分漂亮,牛仔褲、帆布鞋、馬尾辮,我經常幫我媽照看商店,這種女生我見得多了。
? ? 可是后來,就這樣荒唐的,我愛上你了。
? ? ?吃飯的時候,你給我夾菜,為我剝開小龍蝦的殼,睡覺前給我讀著張愛玲的文章。你喜歡動物,喜歡陽光,喜歡自己走在操場上聽著英文歌曲。你一定會把垃圾扔進垃圾箱,買完東西一定會說句謝謝,你一定不會穿著高跟鞋化著濃妝,不會大聲地說話,不會無端地爭吵......
? ? ? 我從沒和你說過我喜歡你,我默默地把它記在日記里。我為了你去看新聞,去了解軍事,去關注汽車,去練字,去讀書,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一無是處。你真得像個女神一樣,所到之處散發著光芒。
? ? ? 令我沒想到的是,在一天晚上,你看完我寫得一篇文章后,問我:“你是不是很喜歡我”?
? ? ? “呃...我...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你太完美了,對不起...”
? ? ? ?你說:“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完美的人,只是我的缺點你沒有發現罷了,你一點點的放大我的缺點,就不會這么覺得了”。
? ? ?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
? ? ? ?“那...我們在一起吧。”
? ? ? ? 這已經是我們認識三年后的事了,看似輕浮的決定,我知道,你想了很多。那天晚上,我欣喜若狂。
? ? ? ? ?后來,你來小鎮上看過我幾次。我騎著單車載你繞著小鎮騎了好幾圈,那時候一片片油菜花開得特別漂亮。我們還約好了等我高考完一起去烏鎮。
? ? ? ? ?你送我一本精裝版的《小王子》,我到現在都對里面的一段話記憶猶新:“如果你說你在下午四點來,從三點鐘開始,我就開始感覺很快樂,時間越臨近,我就越來越感到快樂。 到了四點鐘的時候,我就會坐立不安,我發現了幸福的價值,但是如果你隨便什么時候來,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準備好迎接你的心情了 ”。
? ? ? ? 我上高二那年,你到我所在的縣城實習,當一名初中語文老師。我在小城的最南端,你在小城的最東端。你會時常的買些東西來看我,給我洗洗囤積了很久的衣服,然后我再請你吃頓飯。
? ? ? ? 有一天你帶著從沒有過的失落情緒問我:“為什么每次都是我來看你,我做著男生該做的事。”一瞬間,我不知所措。
? ? ? ? ?我決定也瘋狂一次,上完晚自習后,我穿越燈紅酒綠的城市來看你,你翻墻出來見我,我從沒見過那樣漢子的你。我們抱在一起,聊了好長時間,我又穿越這座小城回去。
? ? ? ? ? 可是,我們終究還是輸給了現實。
? ? ? ? ? 我姐是極力反對的,我爸媽也不同意,他們的理由竟然是門不當戶不對。迫于各種壓力,我們分手了。
? ? ? ? ? 你為我放棄了大城市的一份好工作,為我放棄了幾年的青春,為了我,甘愿在后來的幾年,直到現在,還留在鄉村當特崗教師。
? ? ? ? ? 我一直覺得我們的故事像場電影,那年我第一次高考,你第一次當高考的監考老師。你一定不知道,支撐我走過高三黑暗一年的,是那場未來的烏鎮之旅。
? ? ? ? ? ?其實你早就規劃好了出行路線及一切預算,高考完你問我,還去嗎?
? ? ? ? ?我沒有勇氣去,我不想再糾纏不清,我不想再浪費你一段似水年華,讓你去等待一個不確定的結局。
? ? ? ? ?高考完暑假的一天,我收到你的一條短信,是一張烏鎮的照片,我知道,你一個人去了。我回你:“玩得開心啊,注意安全,嘿嘿”。你沒再回復我。
? ? ? ? ? 直到我收拾行李要去大學的那一天,我看到你的頭像換成了大手牽小手的圖片,我問你,那只小手是你嗎?你告訴我那是你,還問我沒什么要問你的嗎?我說,沒什么了,我就要走了,有緣再見吧。
? ? ? ? ?就這樣,我們互相拉黑了電話、微博、微信、QQ......可是我還會經常給她發短信告訴她我過得很好,給她發我的證書,我的成績......她從沒回過。
? ? ? ? ?只有一次,我問她,你恨我嗎?
? ? ? ? ? 她回我,不值得。
? ? ? ? 現在我才知道,放不下的人是我,我還是會偶爾的給她發著我的生活,她還是一如即往的不回我。
? ? ? ?我告訴她,我要去當兵了。如果今年去了部隊,我一定會讓肩上的一拐變成前一杠,再變成兩星一杠。實現它,需要六年。
? ? ? 直到現在,我沒再遇到過讓我如此歡喜的人。其中有一兩個像她一樣的女生,我有些好感,可是還沒在一起我就放棄了,因為生活太現實,我現在不能承諾任何人未來。
? ? ? ?我只是,愿風載塵,吹散過往,還南方一片歲月靜好,還我一刻寧靜。
? ? ? ? 我知道她喜歡荷花,我后來為她寫過一首《醉東風》:
? ? 悲涼雨里,夜夜深秋醉。凄寂梧桐懷倦意,日日風中掉淚。
? ? ?年年海角天涯,只留落寞繁華。望斷紅塵世事,為君折取蓮花。
? ? ? 還是不經意地聽到了她的消息,她有了男朋友,愛情美滿,工作順利。
? ? ? ?所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愿風載塵,吹散過往。
? ? ? ? 你送我的茉莉花枯萎了。但是異地的那年,我們互相寫的幾本厚厚的日記,請允許我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