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片槐樹的葉子
雖然不曾度過海岸紫色的透明天空
雖然船是向北而故鄉在山城的燈火
雖然一再閃爍的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身體她的雙腿她的十五歲的早熟的百褶裙
雖然詩歌王子過早的將雙手按在命運的鐵軌上
雖然冰冷的水泥地,昨天孕育在子宮
雖然生殖的象征在午夜單純的旅館吟吟唱歌
雖然故鄉在出土的石碑上,他的雙手
雖然在這里,在無知的善良人民的臉頰
雖然這樣的消瘦,雖然燕子這樣的
雖然這樣的痛苦,雖然迎風折翼的薄如死亡證明的情書與日記
雖然看不清鄰居模糊的雙眼,是海倫的裸體的模樣
雖然城邦與十五根柱子一般模樣
雖然你即將將我的雙眼拾起,雖然只是鵝卵石一樣
雖然我高燒不退百口莫辯在凌晨曾經
雖然刺痛我的生殖的神經
雖然一點點把麻木的仙人掌放在陽光下
雖然沙漠仍然是沙漠
雖然沉默依舊沉默
雖然我們沒有推動命運的巨石
雖然老師教會孩子唱歌
雖然單身公寓三十幾層在昨天中午滿員
雖然黑色話筒的主人騎上了高大的白馬
雖然所有經文有了解釋,所有街道有了方向牌
雖然這個世界,雖然他們狂歡
雖然時光飛逝,你說你想他的身體與味道,那雙你將其弄濕的雙手
雖然媽媽不再回到北方
雖然和城市無關,雖然語言和看法
雖然已經是深夜一點十二分的窗口
雖然大部分的我們已經死亡,藍色的嘴唇吻咬女人的
雖然夜色淡然的眼睛,雖然一張又一張身份證
雖然白鴿只能自己填寫火化登記表
雖然陌生而堅定的他是我們眾人田地的父親
雖然黑馬拉走這一季的草莓,黑土地上它無影無蹤
雖然疼痛,雖然知道,雖然
我們這樣吶喊,吶喊
雖然這樣吶喊
這樣的
——喊——
《一次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