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村莊里有座老房子,青磚土瓦,簡單樸素。在彩色秋天的背景中,被綠色,金色和豐收色涂抹的更加絢麗、古樸。一棵長滿濃綠葉子的柿子樹上隱約露出金黃色的燈籠,在秋風瑟瑟的枝頭炫耀。
? ? ? 在記憶中老房子所在四合院中的堂屋,早已年久失修,成為露天的場所。這片露天的場所充分發揮余熱,一刻也沒清閑過,就像已經年過古稀,杖朝之年將至的父母一樣依然辛勤勞作。其中曾經在簡易的一門一窗的房子中喂養過騾子,騾子高大俊美,全身油光滑亮。它是父母的最愛,土地承包到戶以后一直跟隨父母二十幾年。它就是家庭中的一員,日日夜夜,每天三餐,尤其到了農忙的時候,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喂騾子。喂騾子吃草料的時候,時常呆望對面那棵很高很高的柿子樹。寒暑往來,柿子樹見證著騾子一天天老去,直至消失;見證著簡易棚的出現,簡易棚中出現了鐵騾子,鐵騾子也能做很多的農活;見證著葡萄樹的出現,繁盛,老去;見證著鐵騾子日漸清閑。
? ? ? ? 沒有想到,很多年中都有柿子樹的影子和味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回家的秋天里總會有甜柿子和空柿子。就是從很高的柿子樹上摘下來的。還有更稀罕的美食,用空柿子的汁液加白面和好的面團,再用煎鍋煎好的餅,這是一種。另一種是用空柿子的汁液加玉米面和好的面團,再上蒸鍋蒸好的窩頭,都是很好吃的東東。可解釋這兩種美食太費勁了,方言好說不好寫,我們都懂的。尤其是到了初冬的時候,每個柿子都是軟軟的,外皮都空的薄如紙,并且有點褶皺。把它放在大點的容器中,緩緩的加入溫水。這些皺巴巴的老人臉似的的柿子竟然魔術般的變成姑娘的臉,好似滿滿的膠原蛋白。小心的托在手心,圍著火爐聊著天,美美的感覺。
? ? ? ? 品嘗著美味,似乎柿子每年都是自己從枝頭走回家中一樣。母親一個勁的在容器中添加著柿子,從她嘖嘖贊嘆中就知道那年的柿子豐收了,從她的惋惜聲中就知道那年的柿子歉收了。曾經的柿子樹不是嬌寵,因為父母經營了幾年的蘋果園,顧不上照顧它。可是現在,它就是家中每年秋天的驕傲。也成了家中每年的擔心。
? ? ? ? 有次回家聽見柿子樹方向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抬頭看見熟悉的瘦弱身影。悄悄的等到熟悉的身影安全歸來,才知道上樹的理由是:柿子樹長得太高了,現在要用手鋸把上面的所有攔腰砍斷。
? ? ? 腦中閃過疑問:為什么?
? ? ? ? 答案的大致意思是:“以后年紀大了,上不了高樹。現在砍了,它就不長了,以后就能上了。”
? ? ? ? 我勸慰父母∶“以后不要上樹了,要上的話就讓哥哥姐姐上。”隨之而來的是高傲的蔑視,“都長那么胖怎么上?”
? ? ? ? 回答很有道理,我卻很無奈。這件事情上確實幫不上忙,勸父母放棄摘又是難上加難的事,只能順他們的心意。
? ? ? ? 如今又到這個季節,柿子肯定是豐收了,聲音從手機中傳來都能看到那掛滿笑容的臉。喜悅的匯報著柿子的收成,正在做的事情,以后怎么處理,都是和柿子有關的。只是摘柿子那個爬高的場景,我想想都有點害怕,畢竟不是年輕人啊。可這句話是不能說的,說了換來的必定是:我很擅長的,我知道該怎么辦等等。接著下個命令:星期天要來拿柿子,因為空柿子不太好拿。可敬天下父母心啊!
? ? ? ? 重新踏上早已改變模樣的路,傾聽收獲的喜悅,也會有注意安全之類的囑托。熟悉的村莊中住著漸漸年老的父母,也維系著我所有的記憶和絲絲縷縷的惦念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