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由于爸爸工作調(diào)動,我去了原來城市下面一個縣城上小學三年級。
也是在那里,我認識了她。
剛到那里的某個晚上,我去上了新的英語輔導班,第一次見到她。她活潑開朗,強者風范,深得老師同學喜歡。
第二天,我站在新班級門口,遠遠看見了她,我知道,她也在看我。
第二次上英語班,我路過她的座位,站下跟她說,我們在一個班喏。
她說,嗯哪唄。然后對我眨了眨眼,她抿嘴的樣子我很喜歡。
我們就這樣成了朋友。
由于爸爸的原因,我受到了新學校老師們的照顧,包括英語班。每次老師對我特別照顧的時候,我能看見她從后面或者前方投來的注目,不屑又很是在意。
從小被教育成淑女,加上自己是個慢性子,我沒有班上的其他同學那么瘋鬧,做事慢條斯理,總之,沒有很合群。
這樣過了一些日子,我們漸漸熟絡。
我上課跟不上記筆記,她會把自己的筆記拿給我抄,平時也會照顧我,在這里有這么一個朋友,我也很高興。
直到發(fā)現(xiàn)她在背后說我的壞話。
她會跟其他同學說老師們這般那般照顧我,全是因為我爸爸是領導;她會在背后學我慢條斯理打開書包的樣子,諷刺我悠哉地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她會跟同學一起嘲笑我吃東西慢吞吞的樣子。還有,她會記完筆記后,直接回頭把筆記撂在我面前。
我不懂她為什么這么做,也不曾問。
也許家長都覺得自己孩子的名字不夠好會耽誤命運。我改了名字,小聲在課上講給全班聽的時候,她笑了一下,沒過多久,我的新外號在班里流傳。
我還是什么都沒說。
全市的小學舞蹈比賽說來就來了,我喜歡跳舞,跟老師報了名,她也是。
等到過幾天,學校廣播播放了到會議室開會的名單,也就是比賽入選的名單,第一個就是她,但后面沒有我。
后來,她說是大幾屆的女生向老師推薦的有舞蹈功底的同學。她說的時候有滿心歡喜,帶著驕傲,我知道了她做這一切的原因---嫉妒。
我明白她的嫉妒,了解她的惡意,但是最反感她的虛偽,那份既要和我成為好朋友,又在背后中傷我的虛偽。
但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在這里生活了不到一年,爸爸調(diào)離崗位,我也去了別的城市。
走的時候是假期,沒有送別,沒有禮物,我就像一本上個學期的練習冊,沒人在乎去了哪里,包括她。
最后一次跟她聯(lián)系是又過了半年,我打電話到她家,問她學校有沒有發(fā)過一種練習冊,她接到電話,很意外,說沒有,還說如果有的話會給我打電話。
我能想象到,她第二天跟班里的同學說,昨天那誰誰給我打電話了,問一種咱們沒發(fā)過的練習冊的事兒,我跟她說如果發(fā)了會給她打電話的,我才不會給她打電話呢,我連她家電話都沒記,她家不是有權有勢的么,還能弄不到一本練習冊!
其實我不了解那么小的孩子為什么會有這么強的嫉妒心,可以隨心所欲地口出惡言,也不明白虛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和她的一切都留在那個我可能再也不會去的小城市。
我們之間只留下一個最大的謊言:我才是那個善妒又虛偽的孩子,而且一直在為當初沒有留下她家的電話號碼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