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長安的時候,有個人來找我,他讓我殺七個人。我沒有立刻接下這件事情,盡管我現在生活有些窘迫。我考慮到一些事情,雖然對方是名震江湖的古地七魔,但我并非是因為怕死而產生猶豫。
人這種生物,早晚都會消失于天地間,那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我覺得不應該盲目搭上性命,錢固然是好東西,但要拿命去換,再多的錢,也是不值當的。但如今,我似乎沒有其他選擇的余地。
那人有些奸詐,他本可以多找幾個死侍去完成這件事情,但那樣會花費多于一個人的錢財,所以,他想讓我一個人去送死。他說古地七魔徒有虛名,這是怕我不答應,他以為我剛入行。
他見我猶豫,加了一些銀兩,我說過兩天答話,他有些不喜。
他:現在這世道,有錢掙就不錯了,你還拖拖拉拉的,要不是看你可憐,我早就找了別人了。好好想想吧,機會只有一次。
你看,有的人便是這樣,明明占了便宜,還冠冕堂皇的把自己說的像個救世主,仿佛這個世界正等著他來解救。但這種人很聰明,善于發現別人的弱點,我的弱點便是窮。
一個人穿著破爛,背著一把劍招搖過市,而且是一把木劍。他想我絕對是剛入行的新手,而且是很久沒有接到活做的死侍。
死侍里邊劍的等級分為金銀銅鐵四種,他沒見過使木劍的,所以把我當做新手,我不怪他。
我現在主要考慮如何去完成這件事情,并且拿到酬金。我考慮過拉別人入伙,可在金錢面前,我也是自私的人。能夠一個人完成的,盡量一個人完成,多一個人,對分一杯羹。
況且,與陌生人入伙是件很危險的事,彼此都不信任,很容易發生意外。金錢的誘惑有時候高過女人。
我想起我的朋友,那些可以把后背交給別人的朋友。但我的朋友不多,一個死了,一個歸隱,一個不知所蹤。有朋友曾經勸我歸隱,他說在刀尖上行走并不是長久之計,老了的時候畢竟不可能在吃這碗飯。得有自己的妻子兒女,有一份安定的生活。
這些我都考慮過,但我覺得那種生活并不適合我,我習慣了刀尖上行走,突然讓我很安分的行走于平地之上,這在我看來并不實際。
可現在,我必須去做一些事情,我知道這很艱難,但生活必須度過,即使艱難。我可以死在別人的劍下,但我絕對不能餓死,那樣太窩囊了!
古地七魔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分開也許容易解決,可一旦聚攏,我不敢保證能否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全身而退。我現在所考慮的,便是如何將這七人分離開來。
我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套方案,可是每一套方案的成功率都不足百分之十,也就是說我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失敗,甚至死亡。這種高風險的任務,我是頭一次遇見。
七個人,七萬兩白銀,對目前的我來說,有著巨大的誘惑力。我知道這七個人的價格絕對不止七萬兩,可我沒有其他辦法。
我已經半年多沒有做事,現在江湖上的死侍越來越多,而且十幾人幾十人這樣的團隊也逐日增多。像我這樣獨來獨往的人已經很難生存了。
就目前情況來看,我應該依附一個死侍團來維持生計,可我對一種生活方式已經形成了一種依賴,這很難更改。
因此那人說的對,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機會,我如果不下手,的確有很多的人去做這件事情。那人只是在價錢上產生了猶豫,人多人少,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結果。
我不知道他為何要殺古地七魔,這不是我該問的,我只需要知道時間,地點,目標。而死侍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會暴露雇主的身份。各行有各行的規矩,而這,便是我們的規矩。這是一個很講規矩與信譽的時代。
眼下,我不能再有太多猶豫,繼續猶豫,只會讓我失掉這次機會。即使沒有好的方案,我也必須去嘗試,如果成功,我便賺了。
可在這之前,我得去長安城找一個人,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數月前她讓我幫她殺一個人,我因為價格不合適而拒絕。現在,我想去無償的做這樣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活著回來,我只是想在那之前,做一點能夠讓自己心情愉悅的事情。
我并非是想利用這件事情與那個女人共度良宵,乘人之危的事情我不屑去做。我去做這件事情,只因為她的衣服是我喜歡的顏色。有時候一個男人做一些決定,就是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