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冬天,它的樣子卻讓人歡喜。
醒來,看梁平自媒體,梁平前晚確實下雪了,有圖有真相的。閑情雅趣之人不辭天寒地凍,欣然前往蟠龍山上堆雪、賞雪、拍雪。一幅幅雪景圖再配上詩文,給我撞了個滿懷。
薄薄的積雪讓梁平有了一些冬的樣子。雪霽天晴的小城,陽光穿過薄霧,此時就像剛睡醒的美人。鄉村呢?
陽光柔柔地撫摸著山野,松柏樂了,梅花兒樂了,冬水田里的鴨群也樂了……
車駛入鄉村公路時,啊,驚呆了!焦糖色的茅草上、灰褐色的樹枝上、綠油油的白菜上……全披上了一層白霜。摁下雙閃,把車靠邊停下,靜靜地看看路旁的霜花,突然有些想媽媽了……小時,也是這樣的早晨,霜凝冰結,石板路濕滑,媽媽就牽著我的手,她在前,我在后……現在,石板路是否依舊濕滑,誰又牽著您的手在走……哦,不,一定還會牽著小侄兒的手去上學,好像您一直未老。
湖塘的水面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霧氣在水面交織繚繞,宛若仙境。汽車吐出的尾氣也在冷空中化作一縷白煙,在空中打了個滾兒,一眨眼,就不見了。這天氣,確實冷,即使用圍巾捂著鼻子,呼出的氣,還是有形有色的……不過這樣的天,很有冬天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凝霜結冰的小時光。
課間,伸出紅通通的小手,捂嘴哈氣,再用呼出的熱氣溫臉,雙腳還不停地跳著。就在那瑟瑟發抖的冬天,小孩們在教室墻角邊站成一排“擠油渣兒”,你推我擠,誰被擠出誰就輸了,輸了也不計較,又靠邊兒站好,開始輪回地擠……哈哈哈哈嘻嘻嘻……一長串銀鈴般的笑聲還在這冷冬的陽光里回蕩。
遠處的裊裊熏煙,正與白云耳語。它是在請白云捎話嗎?此時的鄉村,一堆一堆柏樹枝,化作縷縷輕煙,留下紅彤彤的木炭,烘烤著備好的肉與香腸……當母親的手黑漆漆,臘肉黃亮亮的時候,遠方游子也當歸鄉了!
走在大街上,鄉親們穿著棉衣、羽絨服,戴著耳套、圍巾,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雙手插兜里,不做事都懶得伸出來。厚重、慵懶就是冬天的畫風。如果冬天不下雪春天不開花,四季不分明,多單調呀!
城市的超市里,蔬菜水果不分時令,想吃啥,有錢就可享用。難怪,肉沒了肉味,果蔬吃不出原味。鄉村的田野,霧罩霜打后,藕、冬洋芋、綠白菜、青蒜苗、柚子……長得清清瘦瘦,樣子土里土氣,但是,你買回去嘗嘗,那一定有泥土的芬芳,有風霜雨露的氣息,這才是原汁原味。冬天能吃上這樣的瓜果蔬菜,才是真正過了一個冬天呢。
尤其是買點農人自家種的胡蘿卜、蒜苗,那才有味兒。胡蘿卜切片,蒜苗切段,再切上剛熏好的臘肉,鍋燒熱,倒少許油待臘肉煎好,舀出,再倒胡蘿卜,最后把炒好的肉與蒜苗一起翻炒,金黃攜著翠綠盛裝出盤,胡蘿卜的香甜、蒜苗的清香、臘肉的醇香把冬的樣子拉得很長很長……
? ? 歡喜著這樣的冬日,它還未走遠。而現在所喜歡的,正是小時候拼命想擺脫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