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壩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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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甘涼交界處的河壩街,老一點的人大多是些目不識丁、老實巴交的農民。上溯三代,他們還是住在大山深處的河壩街,抬頭看見的是一輪明晃晃的太陽從老鷹崖頂升起,炙烤著大地,然后悄無聲息的落到錦屏山的背后。

老鷹崖下是一片開闊的河谷,每到夏天河谷里長滿了郁郁蔥蔥的包谷,那光景簡直可以用“一眼望不到邊”來形容。

河壩街的北面是地勢較為平坦的豆兒坪,豆兒坪的下方延伸著一條漫山遍野堆積著漂石的海子溝。冬天的海子溝一片干涸,而到了夏季,溝里河水暴漲,幾十噸重的大石頭被河水沖到溝里,讓人不得不驚嘆河水神秘的力量。

海子溝鉆出山腳的地方,有一條較為柔順的花椒坪溝,兩溝在一座叫寒家山的山腳下交匯。

花椒坪溝的水不論春夏秋冬四季常流,河水清轍見底,不論季節如何變化,花椒坪溝依然我行我素,表里如一地靜靜流淌,滋潤著下游的土地和人群,最終與海子溝一道從從容容地匯入雅礱江。

兩溝交匯下方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就是河壩街,河壩街以張姓人家居多而又叫張家河壩。

河壩街是一條依公路而建的街道,街的兩旁,店鋪林立,城里有的商品這里應有盡有。街南住的大多是張姓人家,街北則以雜姓人家為主,這種格局自古就是如此,改革開放幾十年依然沒有發生多大變化。

街南的張姓人家崇尚經商,也送子女上學,但沒有幾個讀得書的,更不用說有參加工作的了。

歷史上街南出了一個高中生,畢業后在當地任代課教師,后來考取師范學校,畢業又回本地小學任教,在一次扎金華的爭執中賭氣跳進了雅礱江,從此街南的張姓人家再也沒有出現過吃公糧的,于是街南人家大多相信“死生有命、富貴在天”的古訓,他們甚至迷信地認為之所以讀不得書,是因為江對面錦屏山上一坐酷似青蛙的山峰擋住了他們的運勢,于是大多沒有把子女的教育放在心上,轉而從小培養其經商的理念。

如今街南的張姓人家大多修起了高樓大廈,生活過得紅紅火火。而街北的雜姓人家沒有那種青蛙壓運的觀念,以送小孩讀書為榮,于是他們的子女大多考取了大學,端上了公家飯碗,但街北的人家大多還住在墻搭瓴的瓦房內,他們感到滿足,畢竟他們之前大多住在茅草房里,近年來外出打工掙了錢回河壩翻修了新房,相比過去的日子算是幸福多了,不用再像過去那樣居住在筒陋的茅草房里。

河壩街上的人家過去比誰家的孩子讀書厲害,如今比誰家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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