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大風藍色預警下的一陣邪風

前幾天,氣象臺發布大風藍色預警。

到位于德州的北校區查看,同事告知:昨天校園大風特別大,竟然把鎖著的教學樓大門連門帶鎖一起吹開,太陽能路燈被吹落好幾個,帶沙袋固定的廣告欄全部給吹倒,甚至足球場上的塑膠草皮也給掀的一塊一塊鼓起來。

我問:見過這樣的大風嗎?怎么這里好像風特別大。同事來了一句: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當時覺得只是說風大,沒有多想。因為校園占地面積比較大,沒有高層建筑群擋風,所以風刮起來肆無忌憚,橫行無阻。另外就是,校園周遭更是一片平原,處于城區近郊空曠地帶,沒有其它單位的建筑群可以抱團擋風。兩相加起來,還真是廟小妖風大。

后來想想,似有所指,余味悠長。


廟小妖風大



一個單位的人事調整風波

回來后,同另一位同事閑聊起這句民間俗語。同事笑談,他們原先單位就有一個真實的例子。

這家國企的書記和總經理互相尿不到一個壺里去,于是各拉一套人馬,各自為是,各開各的會。

有的時候,通知下屬開會的時間重疊,下屬不知所從。請示之后,無一例外都是自己的會議重要。總經理抓生產,在企業生產效益是第一位的,因為企業要生存。但是,下屬參加了總經理的生產會議,就無法分身去參加書記的黨委會。書記就點名批評:礦長只知道抓生產,忽視和弱化黨的領導。

后來,實在鬧得不像話,上級組織只好出手,進行人事調整整頓。來宣布調整的組織干部,參與過對該企業混亂狀況的調查,深有同感地說: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在這里,明顯就是貶義:單位不大,沒有深厚的緩沖地帶,妖氣很重;因為水淺,資源有限,都盯著鍋里有限的資源,爾虞我詐,所以低級競爭傾軋的結果,就是壞蛋更多。


池淺王八多



這句俗語的變異:廟小神靈大,池淺王八多;廟小和尚大,水淺王八多等

從網上簡單搜索一下,這句俗語還有不少版本。

一個版本是:廟小神靈大,池淺王八多。與另一個版本,廟小和尚大,水淺王八多,相同的意思。

這個版本,意思有所不同,變成了因為廟小,所以神靈和和尚自以為大,不知天高地厚,然后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興風作浪,似乎要把廟吹倒。因為水淺,所以魚龍混雜,各種邪門歪道爭喝一口淺水,用原始低級的手段來競爭,把水攪渾。

也有的含義是說,雖然廟小,水淺,但是情況復雜。外人進來,往往不知妖風從何而起,也鬧不清渾水為何如此之混。還是要依靠小廟和淺水里的人,他們最了解情況,可以摸準脈搏,打蛇七寸。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有點以夷制夷的味道,也有些放縱不管,讓他們窩里斗去吧,斗到力氣用盡了,也就歇菜清靜清靜了。

俗語“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的背后邏輯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的背后邏輯,實際上就是每個人在有限固定的環境下,為了生存,追求個人利益的最大化。

人作為動物的直接本能,是爭奪有限的資源為了自己生存,保持自己和族群的延續。當與外界沒有聯系,眼光只盯著局部本身內部的有限資源的時候,為了得到眼里的短缺資源,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競爭的結果是零和全部的博弈,贏者通吃,弱者為零。

作為弱者,因為在上一輪競爭中為零,因此就在以后的時間里虎視眈眈,準備隨時伺機下手。作為上一輪贏者通吃的,也始終不敢稍有懈怠,恐怕一夜之間手中的資源會雞飛蛋打。

所以,因為廟小,沒有層次,是吹個風就顯得很大;因為水淺,王八需要都露出頭來,才能分一杯羹,喝到點水。

這樣窩里斗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結果,就是小廟也搖搖欲墜,香火不保;一池淺水,也被攪得越來越混,最后遇到一個天旱,水分蒸發,淺水也保不住。

低劣咔喉(cut throats)競爭的結局,是滿盤皆輸,無一贏者。

反其意而觀之,如果從領導力的視野來看,如何領導這樣一個小廟和淺水的環境?把局做大,把活水引進來!

1,從領導力研究的視野來看,小廟和淺水也都有一種向內抱團一致對外的向心力。當遇到不明情況的不確定風險時,一般會放棄爭執,一致對外。所謂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也。

這也是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的原因,不了解其中盤根錯節的復雜關系,不知道妖風因緣而起,不知道王八因何而變成。如果一廂情愿地執行水土不服的領導方式和行動,一般會遇到抱團反對。或者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政令不出五清山。

所以不了解情況就貿然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結果,要不陷入僵持;要不就是踢不開,外來的領導被當地同化從俗,同流合污;要不就是灰溜溜打鋪蓋卷滾蛋。

2,為什么大家眼睛都向內盯在小廟里,淺水中?

他們不知道深山古剎,九級寶塔,可以鎮住妖風。深山古剎和九級寶塔,因為基礎扎得牢,見過世面,經歷過多少年的風吹雨打、霜寒冰凍,所以不會在乎一陣陣的妖風。

他們也不知道河海匯流之后,可以成其大。而大江大河之水,日新月滌,是帶有生命運動,川流不息的活水。

所以,因為長久混跡在小廟里、淺水中,他們的視野和格局,也被困在了小廟里和淺水中。

破解之術,就是在小廟周圍再建設一群廟宇,讓妖風不能那么肆無忌憚,直來直去。妖風一來,有多個建筑群,擋一陣,就減弱一陣,也就緩一陣。擋上幾陣風下來,風力減弱幾級,也就無所謂妖風了。

3,把淺水變成活水的唯一手段,就是引入活水,讓淺水溝和大江大河水系連接起來,讓淺水溝變深變厚,讓水源有自我涵養恢復的緩沖能力。也就是帶來活水,把格局做大,用大格局把小廟和淺水給包容起來。

所以,從領導力的視野來看,就是要把小廟和淺水的封閉固化環境打破,與外界無限的生態資源和環境連接起來,改變原來一直生活在淺水和小廟里人群的固定型心態,讓他們改變看世界、看資源的格局和境界。

如此,才能讓他們不再斗雞眼似的只盯著眼前的盤子窩里斗,而是轉身向外,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盡自己所能去爭取在大世界中實現自我。

有的時候,即使他們沉淪在小廟中、淺水里時間長了,也許已經喪失了轉身向外的能力。

那也不要緊,通過引進建設廟宇,把小廟變大變深;通過把活水引進來,把淺溝變成水庫,讓外來的水帶來資源活力。


古剎建筑群



這樣的轉型,才是外來的領導者面對小廟和淺水領導環境應該做的第一步,也是破局的一步,最重要的一步。

這一步做不到,領導力帶來的改變,就無從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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