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一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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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三,此小三非彼小三也,我管自己叫小三,因為是在我們家里排行老三,老二是我媽,老大是我的外婆,看到這你們可能會吃驚,怎么和自己的媽媽和外婆成了姐妹了,有點大不孝意思,。

但在我們家絕對沒有不孝的意思,她們都高興呢,每當我這么叫她們,表面都說我胡鬧,其實我知道她們心里都美著呢。

特別是我外婆,人都過了六十歲了,每天照樣給自己捯飭的倍精神,天天都是鏡子不離手,沒事時候就愛瞅自己兩眼,穿衣戴帽那更是沒得說,什么時髦穿什么,就拿她的頭發來說,真是焗了又染,染了又燙,什么大波浪,小波浪都不在話下。

最近還跟我說要做一個什么梨花頭,她這一問,都把我這二十多年歲的小姑娘都問蒙了,外婆常常跟我們說自己現在老了,不趕從前了,想年輕的時候也是十里八鄉的大美女一個,聽外婆這么說我和我媽就不得不在她旁邊安慰安慰她,你一點也不老,你看看你周圍的老太太那個有你年輕,漂亮。

每當我們這么說的時候,外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在悲古惜春了,而是一遍一遍問我們說的是真的嗎?不停照鏡子,我和我媽有時在一旁真的忍不住笑。

其實外婆在年輕也是受過苦的人,那時條件不好,日子過的緊吧,那時的人大多數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可日子漸漸好了起來,外公又在一場意外中不幸去世了,外婆只好帶著媽媽相依為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媽媽成了家,還有了我,并且我還在她們兩人的精心呵護下,長了到這么大,而且長的還不賴。

外婆常說我像她年輕時候的自己,她有時候很愛看我梳妝打扮的樣子,從她那聚精會神的眼神就能看出她是有多么羨慕我,有時我也在想她也許是把我當成她年輕的影子了。

從我小的時候,在我的記憶里,家里只有外婆和媽媽,因為爸爸工作的緣故,長年在外面,很少待在家里,因此印象中家里只有外婆和媽媽,正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戲劇性的一幕幕每天都會在我們這個小家庭里不停的上演著。

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家是外婆說了算,因為家里的大事小情大多數都聽外婆的,所以小的時候我會不停的去討好外婆,每當我被我媽責備時或是批評時,我就會悄悄的去外婆那里訴委屈,結果就是媽媽也要被外婆數落一頓,那時的自己感覺真的很解氣,不知不覺的外婆成為我靠山,外婆寵著我,慣著我,我要什么,外婆就給我什么,我感覺那時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很高,完全像一個小公主似的,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那時感覺自己過的真是太幸福了。

可是隨著我逐漸長大,我怎么感覺我小公主的地位一路下滑,現在都淪落成一個小丫鬟,對兩位主著都是耳提面命的,不敢怠慢,有時和我媽拌嘴的時候,外婆不但不幫我,而且還和我媽媽合起伙一起對付我,讓我這個本身就沒有多少功底的小姑娘,情何以堪呀,有時真的招架不住,只好乖乖的繳械投降,最不濟的是老媽心疼姑娘,給我說點好話,圓個場,這事就算過去了,而外婆也心疼自己閨女,也不再說什么,在這期間我發現一個問題,在我小的時候媽媽總是聽外婆的,可是我慢慢長大了,外婆卻聽媽媽多了,是外婆變老了,還是我長大了,還是媽媽變的越來越像外婆了。

有時媽媽和外婆也拌嘴,吵架,我就在中間充當和事佬,可有的時候也不奏效,沒辦法,只能母女雙方自我調節,都說夫妻吵架沒有隔夜愁,母女也是一樣的,但大多數情況下,還是外婆向老媽妥協,

最可樂的是有時我們三個人會同時卷入同一場紛爭里面去,先是我和我媽,之后是我外婆和我媽對我,再之后我為我申冤,我就對準了我外婆,在然后,我媽看我斗不過我外婆,就和我一起起對付我外婆對,我外婆可能是心疼姑娘,就乖乖向我們母女倆投降,我三個人總是這么反反復復,不是你替她多說一句,就是我替你少說一句,總是糾纏不清,有時感覺就像一鍋粥,越攪越稠,越粘,越攪越起勁,越攪越上癮,我感覺我們每個人都樂在其中,樂此不疲。

我覺得我們三個人,就像三國一樣,三足鼎立,沒有永久友誼,也沒有永久的敵意,總是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氛圍中共同成長著,無時無刻都被一種叫愛的東西包圍著,幸福和甜蜜只有我們深處其中的三個女人才能體會到的,別人想也別想。

有時我老爸也會問我,你們整天都打打鬧鬧,嘻嘻哈哈,有意思嗎?我只是會心的笑一笑,用手指在老爸面前晃動晃動用深沉的口氣說,老李同志,你不懂,老爸只有搖搖頭,走進了書房,埋起頭看起書來。

這些年只要看見我們三個女人在家里掐了起來,他就會灰溜溜的躲進書房,看起書來,這也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其實他有時候也想勸勸我們,但他不敢,。

記得有次我們三個人吵架,吵的不可開交,他就不停勸我們,里外里勸了我們一個多少小時,絲毫作用都沒起,倒把自己弄的一身的不是,結果戲劇性的一面又在我家出現了,我們三個女戰爭演變成了合起伙來一致對付我老爸,那一次真的把老李同志弄的苦不堪言,自從那一次老李同志吸取深刻教訓,只要我們娘仨戰爭一起。我爸就會悄悄躲了起來,他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先求的自保,才是良策,在這點上老爸還是挺智慧,知道女人任何地方都可以去碰,但女人們之間的戰爭碰不得,如同引火燒身,最終也會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不可。所以男人們要記住了,女人們戰場切要進入,以免傷了自己,還要落得一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

都說女兒越活越像媽,這話一點也不假,在我家都逐一都應驗了,比如外婆愛縫縫補補,老媽現在也是一樣,我穿的襪子破了一個洞,她總是用線縫上,她接著,有時衣服壞了,也用線補上,即使不穿也要放到衣柜里,不舍的扔掉,老媽現在還愛打呼嚕,那聲音打的和外婆一樣。

最主要的是老媽現在和外婆一樣,都愛嘮叨,有時嘮叨起來沒完,把你弄的心煩無比。我就會說媽你別嘮叨,你煩不煩,你現在怎么和外婆一樣,老媽就翻翻眼睛說,你就是一個白眼狼,你到時候當媽你就知道了,我心想我要當媽我也不要像你那么能嘮叨,現在想想說這話有些為時過早,可能自己真的當媽的那一天,也許比老媽還能嘮叨呢,因為有時嘮叨也是一種母愛的體現。

我老媽現在給我最大的一個感受,就是老媽和外婆真得太像了,從生活中的各各方面,母親都有外婆的影子,甚至連說話的語氣,走路時的儀態都有驚人的相似,我在想說不定我到自己老去的那一天,也會和她們一樣,說同樣的話,走同樣的路,給自己孩子無限愛,即便是嘮叨,即使孩子不愿聽,也要嘮叨一翻,不說可能就覺得少了什么,其實想想那時自己挺可怕的,但仔細想想可怕也沒辦法,誰讓咱當了媽。

去年外婆因心臟不好,做了心臟搭橋手術,現在在家我和我媽,再也不和外婆拌嘴了,怕氣著她,自從外婆得這病后,我感覺我們家歡樂一下少了許多,我老爸也常常這么說,因為三個女人一臺戲,現在只剩下我和我媽兩個人,也演不起來了,有時我和我媽拌嘴還要背著我外婆,怕她聽見,只要她聽見,就會立即披袍上陣,其實我現在可希望能和外婆拌一次嘴,或是吵一架,可是我不能,我知道我外婆不再是以前那堅強的外婆了,她變了,變的好柔軟,一碰就會變的馬上化掉一樣。

有時我不停的在想,要是我永遠都長不大,她們就永遠都不會老去,那該有多好啊,我們三個女人把這出戲永遠演下去,永遠都不會讓它落幕,我,媽媽,外婆,我們仨就會永遠都不會分開了,可生活畢竟是生活,它并不是演戲,它實實在在接納我們每一個人,又不斷把我們從中剔除出去,這就是生活,生活中沒有十全十美,就像月亮一樣有圓就有缺, 我們每個人在每天里都從不斷缺失中獲得新的東西,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親情也好,愛情,友情也罷,我們都在這些東西中不斷進行取舍著,有人要了這,不要這個,也有的人要這,卻不想要那個,你要問我要什么,我寧愿要外婆,我也不要那臺戲,雖說那臺戲給了我很多快樂,但外婆沒了,我要快樂還有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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