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天空的顏色是藍的。這不是一個新的觀點,科學家說這是因為空氣中的粒子折射的太陽光波長偏短而已,這實在是很無聊的解釋,因為在科學家的眼里,一切都要有因果邏輯,因果邏輯又被客觀量化成不同的科學門類,顏色學、粒子等等,在很多人的思考中,科學家的思維方式推動著人類的進步,解決了一個又一個世界難題,實在是人類之幸。
我們很少有人想到,天空的顏色存在于幾千萬幾百億年之間,在人類仰望星空的時候,就有這樣一個問題了。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雖然簡單,但實際上答復完整的,并能夠清晰表述的估計寥寥,因為這個需要大智慧,在涇渭分明的世界里,回答一個簡單的問題,的確是需要好好思考的。
《小偷家族》就是這樣一部電影。典型的日本風格,平淡無奇的生活場景和節奏,即便是窺探一個底層生存的家庭也估計掀不起多少興奮的情緒,但是導演用細膩的鏡頭,隱忍的節奏,即便是生活瑣事,也在微微中制造沖突,讓人順著他的節奏,不感到枯燥無聊。柴田家略顯擁擠的房間里,臟亂的布景,擠著一家5口人,各有性格,各有背景,一切在柴田奶奶的核心斡旋下,顯得井井有條,但是又給觀眾滿屏的疑惑和不安,仿佛詭異和沖突隨時會爆發,打破這個平衡。而這個平衡就是一個遭受虐待的妹妹的加入開始逐漸被打破,而隨著奶奶的去世,最后總的爆發,影片達到了沖突的高潮。而在這之前,仿佛這個家庭是獨立于社會之外的存在,而隨后,社會世俗的思想和偏見,開始逐漸侵蝕這個家庭的關系,各個沖突不斷。
這個社會就像是天空,在家庭的屋檐下,你不知道天空的顏色,彷佛存在于童話世界中的天藍色,那么純粹的,一切邏輯那么合理。而一旦屋檐失去,天空本來的面目就凸顯,除了陽光明媚的日子,還有陰晴不定磅礴大雨。看看最后那一段,治教給祥太偷東西因為治覺得他只有這個能力,這在世俗禮教的社會理念中一下子顯得荒謬可笑,但是最后一段“父子”的分別又顯得感人至深。祥太帶著百合在老爺爺家偷東西,老爺爺讓他不要再做這個了,而后老爺爺過世,祥太心里有了不小的觸動,但是最后祥太帶妹妹逃避這種生活的方式,竟然是故意去偷東西并因此被抓。導游精心安排的一切,看上去荒謬又顯得世俗。
影片多次在鏡頭前,不同劇中人物,在戶外活動的場景,有散步,有盜竊,有爭吵,這些沖突仿佛是微不足道的,但實際上每天生活都在這么發生著,當你想沖破這個社會的牢籠,獨善其身之時,其實你夢想中的天空早已經風起云涌,《小偷家族》給我們展現的不僅僅是那些社會的窒窟和教條,當那些枷鎖綁在命運的車輪上,我們那些固有的理念,就如同風吹過的湖水,偶爾泛起漣漪,最后都終歸于平靜。
天空是什么顏色?還是藍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