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布同凡想
我是資深時間管理講師,專注踐行時間管理20年;我是兩娃媽媽,善用時間這把刀,把生活雕刻成想要的樣子:家庭與自我兼顧,主業(yè)和副業(yè)齊飛。
有一陣,兒子整天在我耳邊叨叨“傅小司、陸之昂、立夏……”,還老是自我陶醉地唱著《追光者》,那會兒他剛看了電視劇《夏至未至》。
話癆不可怕,記性好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記性好的話癆。劇情、場景、人物對話,一逮著機會他就要跟你栩栩如生地描繪,不管你正在吃飯、坐車還是干家務(wù),喋喋不休,把我都聽煩了。
偏偏我又是個視覺型、而非聽覺型的人,好奇心被勾起來之后,就想還不如自己親自閱讀過癮,況且我一直有個觀點:有原著的影視劇,一般改編得都不如原著。于是我倆跑遍了圖書館好幾個借閱室,總算借到這本書,他先我后,陸續(xù)讀完。
我自己囤的好書已經(jīng)很多,又對郭敬明有成見,我本來是堅決拒絕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幼稚膚淺的書上面的。但今年我對自己讀書的要求之一,是盡可能多地和兒子共讀同樣的書,借此走近一個青春期少年的內(nèi)心世界。
我告訴自己,放下固有成見,心靈才能變得開放與自由。每一個人和事物,必有他的閃光點所在,所以,不要急著去否定和評判。
盡管如此,整本書的閱讀過程中,我還是沒能說服自己這是本好小說:人物設(shè)定過于完美,因此顯得失真,且性格刻畫單薄,不夠立體;劇情又太狗血,編造痕跡明顯,難引起共鳴;思想欠深度,文筆也沒有特別出眾之處。
但有一點可取之處是,小四的文字干凈唯美,雖然遣詞造句有點刻意、空洞,但至少譴的造的都還是賞心悅目的詞句,就連虛擬的城市名也是素雅的字眼——淺川,配以同樣好看的字眼“香樟樹”。
所以,我把這本書歸類為童話,除了文字,還因為角色是非分明,好人沒有任何缺點,是可愛的小白兔,壞人陰險惡毒,是該死的大灰狼。而且還是安徒生童話,不是格林童話,盡管過程美好,結(jié)局卻很悲慘。
聽高曉松的《曉說》,我很認(rèn)同他說到的一點:好的文學(xué),好人有上線,壞人有下線。
而這部小說里,這兩條線我都沒看到。這樣的人物設(shè)定、劇情發(fā)展和結(jié)局安排,我讀到的是作者內(nèi)心深處對成長的拒絕。
陸之昂、傅小司、立夏、遇見這些好人所代表的,是善良純凈、不帶半點雜質(zhì)的孩童世界,而七七、馮曉翼以及眾多落井下石、中傷、圍觀的人群就是那個黑暗骯臟的成人世界,兩個世界是如此的涇渭分明、難以跨越。試圖跨越者,必遍體鱗傷。
一邊留戀著孩童世界、不想長大,一邊卻又強說憂愁、故作滄桑、急著長大,這不就是我們都曾有過的青春歲月嗎?作為過來人,我一眼就能看穿這其中的矛盾與掙扎,但當(dāng)我們自己身處當(dāng)時,不也常常被各種莫名的思緒糾纏得惆悵煩惱,卻又無以言表嗎?
所以,當(dāng)兒子反駁我對小四的批評,捍衛(wèi)他所認(rèn)為的好書時,我不準(zhǔn)備和他辯論。畢竟,如果我在他的年紀(jì),我也會覺得這是一本好書,就只是那些炫酷的文字,就足以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更別提那些活靈活現(xiàn)的人物和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了。
畢竟,我在他這個年紀(jì),還在樂此不疲地讀著《皮皮魯和魯西西》。
所以,當(dāng)兒子又大喊著“煩躁、惆悵,什么也不想做”時,我準(zhǔn)備不再催促、嘮叨他。
畢竟,我自己也是這么過來的。領(lǐng)悟到這一層,這本書就算沒白讀。
當(dāng)文字能抵達(dá)理解的彼岸,也就實現(xiàn)了它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