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打電話問我媽咪她說她不記得明天是什么日子,沒關系,我記得就好了。祝明天的媽媽生日快樂,這篇文章不為明天而寫,就像明天不為她特殊而過,愛是每天都一樣的。
我為你翻山越嶺,卻無心看風景。
前幾天回了家。小孩子脾氣犯起來自己都拿自己沒辦法,課也沒有上,直接就跑回家了。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天氣冷的很,我把皮箱先放到家里,然后去接我還沒有下班回家的媽媽。
前幾天看新聞,說是十四號有超級月亮,所以回家的那天,傳說中的超級月亮已經初有滿月的樣子,而且特別亮,加之旁邊有幾道淡淡的,飄忽著的云彩,為這月亮添加了一份神秘的色彩:像是一個亭亭玉立的芭蕾舞演員,那云彩似芭蕾舞裙不時跟著芭蕾舞演員變換姿勢與角度;還像是一個少女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云彩便又似睫毛一樣呼煽呼煽的,好像一下子就能使人想象出少女的樣子,她顧盼生輝。
我抬頭望著這月亮,腳下的步子卻慢不下來。家里前幾天應該是剛剛下過雪,車輛來回碾壓的地方特別滑。每當走到滑的地方我就像一個小老太太一樣,一小步一小步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剛邁出一小步,下一步就要緊緊跟上,加之心里急著想見到媽媽,走到后來,不知不覺就變成小跑了。
其實天氣好不好都無所謂,去找媽媽的路上,總是走著走著就跑起來,想著想著就笑起來。
回來這幾天的某一天跟媽媽打電話,她說她夢到我了,我問夢到我什么,她說是夢到我小時候像跟屁蟲一樣一直跟在她身后。我笑著說,這不是夢,是事實啊。小時候老師讓記日記,我總是不知道該記些什么,就跟在她后邊問她,她進屋,我跟進去,她出來,我跟著出來,她忘了拿什么又進去,我又跟著進去,她去廁所,我等在門口,自說自話。
這樣一路跟著跟著,我就到了高中。
那是我第一次離開家,暫時住在姥姥家,媽媽一周只能來看我一次。一周的時間現在看起來好短,可那時候對我來說就像跨不過的一個世紀一樣漫長。一次她來看我,給我買完開春要穿的衣服,就打算要走了,我坐在屋里,聽見她重重地關上了姥姥家的門。這門聲太重了,一下就把我的眼淚震出來了,吧嗒吧嗒掉個不停,心里好委屈,但是心里卻不知道在想什么。哭了一會兒,看著床上還有媽媽做過的塌下去的印記,我突然所有的血液都充到了腦袋頂上,抓起衣服,再一記重重的關門,就跑出去了。我可以很聽話,可以不做你的跟屁蟲,可以照顧好自己,可我心里就是不讓你走呀!我心里盤算著她沒走遠,還是哭著追上了她,她一邊安慰我,一邊我們一起走到了車站,她坐車走了。
思緒又從高中回到了現在。前幾天,我和室友聊天,室友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可以穿越你想穿越到哪里。我想了一下,回答她說,我想穿越到我媽媽小時候。
小孩子總是對大人生活的年代感興趣,在那個大家連飯都吃不上的年代,一大家子人聚集在一起,生活辛苦也溫暖。有一次我問她有沒有最好的朋友,她說有呀,但是后來初中畢業就不聯系了。
所以室友問我想穿越到哪里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說我想穿越她小時候,我想陪著她長大,我想一直做她最好的朋友,我想每天和她一起上學,和她欣賞天空中飛著的喜鵲的叫聲,然后對對方說,喜鵲叫,好事到,你今天的考試一定能考好;我想每天和她一起走在放學的路上,我們人手拿著一直狗尾巴草,在對方的臉上瘙癢;我想過年的時候端到她家里一碗粘豆包,說這是家里新做的,我偷偷給你留了幾個;我想冬天的時候穿的厚厚的和她躲在學校的大爐子旁邊兩手來回顛倒著,吹著氣拿著剛剛烤好的地瓜一人一半;我還要鼓勵她穿裙子,我會告訴她女孩子穿裙子最好看、、、、、、
總覺得用偉大形容母愛太過俗氣,畢竟大家都在用。我糾結了半天,也沒想出更好的詞,然后忽然就明白了大家為什么都用偉大,可能大家像我一樣,沒想出更好的詞。
我希望自己永遠是媽媽及腰的高度,我希望我永遠有一股奶聲奶氣去叫她媽媽,我希望我永遠做她的跟屁蟲,我希望她的白發不會在增多,我希望她永遠也不會老,永遠轉過頭來就可以看見我,故作生氣的對我說:“你怎么這么煩人,別跟著我了。”
后來我就著月光跑到她上班的地方,已經很晚了,我一直在喘著粗氣,她嗔怪我路這么滑跑什么,我說來找你啊,找別人我才不跑。
我只為你一個人翻山越嶺啊。
閉上眼好像真的可以想象出我們從小就是好朋友的樣子:
? ? ? ? 我站在她家門口,斜挎著個綠色小書包,看見她穿著姥姥縫了里三層外三層的溫暖進去的棉襖,對她大聲喊:“孫鳳蘭,快走,再不走要遲到了!哎,我家昨天做的豆包好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