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走了

接上一篇,凌晨4點我妹打電話叫我一早就回老家,我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知道老爸要交代后事了。

早上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情,中午時分我就匆匆買了高鐵票回家。回到家已經是傍晚6點,我進門就直奔老爸的臥室,看到奄奄一息的父親我心里十分難過,我緊握父親的手,問他的病情感受,他就說肚子脹氣,然后急切問我哥和我弟幾時回來,我于是就轉身去問我妹,她說弟弟要明天五點的大巴,大哥就可能要過兩天因為公司事多很忙,我一聽就來氣了,我馬上在微信里跟他們說,現在老爸心里已經放棄了,身體奄奄一息,今晚就連夜趕回,否則你們再也看不到他了,我說還有什么事比這事更重要的呢?

我哥看到微信說在和客戶吃飯,吃完飯就和弟弟一起回。

我回來的那天晚上,父親讓我去叫堂叔,當面說出自己的心里話,說自己已經不行了,隨時安排去老祠堂(我們這里的風俗,人準備死的時候要背去祠堂才能安排后事),我聽了很難過,父親的病情我比較清楚,如果他說出這樣的話,估計離開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父親的肚子還是很賬氣,他說非常的難受,我們以為肚子里有氣或者水,就給他吃通便的藥,但是也沒有緩解。現在父親已經拒絕去醫院,因為他心里已經懼怕手術和住院的環境生活,最主要的是這條命有隨時丟在醫院的風險。

第二天早上我哥和我弟已經回來了,父親見到所有兒女已經回來,心里終于安定一些。晚上父親肚子還是賬氣不舒服,現在已經不能獨自行走,而他經常晚上起身小便就要人幫忙攙扶,我們三兄弟于是輪流整夜的守護,但是感覺他經常不能成功的排便我們就也很苦惱,我們幾個因為這樣造成睡眠不足,很累。

這樣每天父親都脹氣很難受,又沒有什么辦法,其實我知道癌癥晚期,基本不要想太多了。

過了一天越來越嚴重,我外舅就過來看我爸,然后說誰得了絕癥有一位老中醫看好了,我們就向他問是哪位醫生,打聽到是市里的中醫院的一位顏醫生,我和我哥抱著一線希望去看。

因為老爸虛弱我們先帶病歷去咨詢治療方案。去到中醫院我們把廣州那邊的病歷和片子給顏醫生看,他就搖搖頭,說沒辦法了,已經腫瘤晚期,我們就讓他試一下開一些猛藥,也許有奇跡呢?他就照辦開了7天的中藥。

又過了一天父親已經不能清晰的說話,我就判斷快要到終點了。但是那天大伯來我家看到我爸就勸我爸趕緊去醫院消除腹脹,我爸居然同意了,他主動說要去醫院,我們也不能反對,但是他已經不能走了,我們叫了醫院的120急診,去到醫院安排住院,然后主治醫師看了我爸以前的病歷,再抽血化驗,結果出來醫生說已經沒啥用了,建議回去,因為他處于隨時可能離開的境地,各項指標超出正常值幾十倍。我和我哥于是決定當天出院。

一回到家,老爸的狀況立刻變差,頭腦已經不聽使喚,叫了幾聲除了眼神反應,話都說不出來了,我們就找來堂叔一起把他抬到老祠堂。

來到老祠堂,父親已經說話不清,拉了兩次大便后,就慢慢把眼睛瞇上了,我們兄弟幾個大哭一場,叫喊著爸爸,父親還能聽到我們的哭聲,他的眼淚從眼角流出來了,嘴巴也吐出泡沫,我哥一邊哭一邊幫父親搽拭眼淚,父親最后緊緊的瞇了一下眼就離開了,留下我們兒女幾個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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