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司頂層的露天陽臺,她望著星空下霓紅閃爍的城市,心里有些凄涼,明天交待完最后一些事項,她就要去新公司報道了,在他休假還沒回來前。
為自己點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上一口,緩緩噴出含在嘴里的煙霧,似乎也想把心底最后一絲牽掛吐出,從此以后,他的身旁將不會再有她的影子。
職場最忌諱辦公戀情,沒想到她也未能逃過此劫,犯了大忌,喜歡上自己的上司,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事實。
遇上他,她開始相信命運,相信天注定,若不是同學強烈的推薦,若不是他親自面試,也許就不會有她后面的苦苦暗戀。
在滯留不進的前任公司任勞任怨的干了三年,她果斷的提出離職,結束了機器人似的工作,想好好放松休息一段時間,起碼也要痛痛快快的玩上三兩個星期再重新找工作,心里盤算著下一個工作一定要找個副有挑戰性的,實在不想繼續做那種按部就班的文員工作了,太枯燥了。
剛在QQ上掛上 “明天,失業大解放!”,不一會兒就收到一連串的“滴滴”聲搗亂她的美夢。
同學因為有事兒要離開這座城市,急著找人頂位脫手,連招了幾天都沒有招到適合的人選,在看到她的簽名時,猶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驚喜,連忙遇到救星般進行一串的轟炸,喋喋不休的把自己的情況及所任公司的情況說給她聽,外加各種捧吹和諂媚。其實,她早就了解同學在那家擔任的職務及情況,與她離任的職務大同小異,不用聽就已經沒興趣,更何況那薪資遠不如她現在的待遇。委婉謝絕好意,哪知對方是故意裝作聽不懂,還是直接沒聽懂,噼里啪啦的又是一陣轟炸,一會兒看同學情分上幫個忙,一會兒央求著去面試一下看看,一會兒又哭訴各種無奈與可憐。
她本來就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哪里經的起這么強烈的糾纏,最后只得答應面試一下,至于成不成看情況再論。
按照同學在QQ上約定的時間,她提前半個時間就到了,故意在外面拖延了十幾分鐘,才給面試官了打電話,里面傳來富有磁性的男聲,本地腔,疑似接到電話才想起今天的面試,連忙在電話里道歉,要再給他二十分鐘,馬上趕來。掛完電話,她有些無奈,嘆口氣搖著頭,心里有點兒后悔答應同學這事兒。
一個人站在寂靜空曠的寫字樓下的廣場內,看著矗立在身旁的幾座大廈,很壓抑,很拘束。這個時間段正是所有人坐在寫字樓里繁忙工作的時段,所以廣場內行人寥寥無幾,她有些慶幸,畢竟在眾目睽睽下等人可不好受,那感覺有點兒像在等待一位未曾謀面的相親對象。
雖然還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一個人站在陌生的地方等待心愛的人是什么樣子的感受,但看電視上演的好像都很急切、很忐忑。她此刻就是這樣的,內心的焦慮讓她一只腳不停的對著空氣踢踏著,低著頭摳弄著手指頭,那種不知道即將面對什么樣的人,讓她心里很煩悶,離約定的時間都已經過十分鐘了,他還沒出現。
“要不,干脆走了算了,太沒時間觀念了!”
“不行,這樣做很不禮貌。要不,再打個電話催催?”
“這樣不是很好,畢竟才遲到十分鐘,說不定路上遇到塞車。”
這種復雜的對話已經開始在她心理不停的爭執著,盯著手表,默數著秒針的移動,1,2,3,。。。。65
“你好,請問是景言嗎?”電話里磁性男終于出現,她抬起麻木的腦袋。
待看清來者,卻不由自主的緋紅了臉,一張“任泉”似的明星臉就在她眼前,第一次見到這么帥氣逼人的男性,竟讓她不知所措起來差點兒亂了方寸,只得呆呆的點了下頭,就聽見對方開門見山的自我介起來。
“景小姐,你好,我姓程,很抱歉,路上有點兒塞車遲到了。之前聽潘小姐說你有做過類似的工作,那么想問一下你今天有帶簡歷嗎?”標準的港式腔調,渾然醇厚的男音,待聽見簡歷兩字,她才猛想起此趟的目的,尷尬的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連忙從背包里拿出自制的履歷,遞上。
他低頭看著手中一目了然的簡歷,抿了抿雙唇,揚了下眉頭,沉默著,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很隨意的看著,總之即悠閑又認真的模樣讓她看的有點兒入迷,現實怎么會有這么干凈、陽光、帥氣的人呢?電視上的明星也不過如此吧,她在心里暗暗欣賞著。
時間過了大概有十分鐘,景言心想不至于吧?看個簡歷也要這么久?
“嗯,景小姐,其實呢,這么說吧,我也是第一次面試,不知道該問點兒什么說點兒什么,我對你面試的這個職位專業職責也不是很懂,只知道你將是輔助我工作的人,是直接面對我。所以,你看你有什么疑問的或者你有什么想問的。”
她蒙了,竟然遇上這樣的面試,不都是考官問,面試者答嗎?突然把主導權丟給她,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問什么,說兒什么。
論實力,這工作對她信手拈來,根本不需要什么技術,待遇嘛,同學又提前告知,所以具體該問什么,她也沒頭緒,畢竟工作還沒到手,哪敢逾越太多。
“程總,您好,大概的情況我同學都已經提前和我說過了,聽說是助理的職務,這與我之前工作的內容還是有出入的,我之前只是文員,主要負責公司內務文件的打印與處理,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問什么。”她只得事實求是的說出。
“這樣啊,其實做我的助理很簡單啊,我就是想要一位幫我打打文件,整理一些日常工作上的事務而已,看你簡歷前任公司還蠻不錯的,在D市挺有名氣的,相信完全可以勝任我這個助理啦!”他一拋開始嚴謹的模樣,調換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說著。
景言有點兒意外,這什么意思?表示面試成功了嗎?這也太隨便了點吧。“請問,您的意思,我面試上了嗎?”
“嗯,哈哈,是不是我太不專業顯得有點過急?不過,沒所謂啦,其實我看人很準的啦,不喜歡拐轉摸角,什么三天后再等通知的話我可等不了,干嘛非要弄的大家都緊張兮兮的,你一看就知道能勝任的啦。要不這樣,三天后我再給你打個通知電話,你到時假裝接到我正式的通知,怎么樣?”他突然嬉皮笑臉的靠近來,害得景言的臉立馬紅到脖子上,只得向后微微傾斜一下身子才能抵抗住他的熱情。
“這個,程總,您好像還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吧?”她呢喃細語的說道。
“啊,這樣啊,也是哦,景小姐,那你是怎么想的,覺得我這樣的上司合不合心意?”他又逼近認真的問起。“景小姐,你該不會沒想好就來面試吧,我以為潘小姐什么都告訴了你,你想好后才來面試的。”
景言被他炯炯有神的雙眼逼迫的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低下頭裝著思考的樣子。“要不,您讓我回家好好想想。”
“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我可不喜歡等待,也不想一等就錯過。你要考慮什么直接說出來聽聽,是薪水不滿意?”他倏變的畫風,一掃剛才的嚴謹,竟然有點兒耍賴的味道。
“不不不,您誤會了,不是因為薪水,是我個人的原因,我不知道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景言連忙擺動著雙手解釋。
“你這是在找借口拒絕我吧,這么簡單的工作怎么可能勝任不了,不會到時候我可以教你啊,實在不行我們共同探討啊,你就別推辭了,我實在不想再面試了,好不容易遇到合適的,你就答應了。”這口氣,簡直和同學一樣是刺裸祼的綁架,景言被他的言語弄的匪夷所思,這人的思維真是太奇怪了吧,哪有這樣強人所難的面試官。
景言還沒來得及反駁,對方又急切的下了定論“景小姐,如果是薪水的原因,我保證不是問題,試用斯過后我會給你提薪,包證讓你滿意,工作的內容其實都好簡單的,你也別擔心能不能勝任,我覺得你完全OK的,就這么說定了,你看什么時候來上班?”
景言一聽這話,連拒絕的權利都給剝奪,以往的經驗告訴她,這種事情不應該這么快定下結論,雙方起碼有個參考期。可是她的直覺又告訴她,還扭怩個啥,難得遇見一個這么帥氣的人一起工作,光想想都是個不錯的選擇。再說,人家強留的意愿都這么明顯,咱也不好拂了同學的情面,先工作著再說吧。
“那好吧,我沒什么意見了,不過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處理一些事情才能報道,您看行嗎?”
“絕對沒問題,那就這么定了,下個禮拜三你就直接來報道!”他開心的說道。
于是,由史以來最莫名其妙的工作讓她接到了,同時也遇到了一位最奇葩的“上司”,她甚至開始期待與這位帥氣的領導一起工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