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甌南
◇再次被發(fā)現(xiàn)
自那次秦偵察兵被趙軍發(fā)現(xiàn)后,趙軍就加強了防御和巡邏。他們把巡邏的范圍擴大到了上次抓住秦軍的地方,這對那支新組織的偵察兵而言,確實是個難度極高的挑戰(zhàn)。但是,他們并不很害怕,秦軍也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在這支偵察隊伍出發(fā)之前,王龁為他們裝備了最鋒利的武器,遇到趙軍,足可以和他們對上一陣子。我們不得不佩服王龁的預測能力,這一次,他又猜對了。
由于這支新的偵察部隊還沒有什么經(jīng)驗,再加上趙軍緊密的巡邏,當他們進入偵察地點時,與趙軍的巡邏部隊不期而遇(忒倒霉了吧)!
雙方迅速做出攻擊態(tài)勢,偵察兵們從身上拿出了王龁為他們配備的新武器,雖然他們知道趙軍人多勢眾,自己打贏趙軍的幾率微乎其微,不過,他們并沒有逃跑,而是時刻準備著與敵人同歸于盡。
而趙軍的巡邏兵一見這支少的可憐的秦軍部隊,心中大喜,覺得一定能把這幾個人全部殲滅。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后,他們就在一個叫茄的副將的帶領(lǐng)下向秦軍發(fā)起了進攻。
這個副將斗志昂揚,或許他也和他的那些士兵們想的一樣,這幾個人太好對付了,只要自己表現(xiàn)的勇猛一點,就一定能鼓舞士氣,這一點,他做到了,不過結(jié)果卻是……
槍打出頭鳥,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當兩軍交戰(zhàn)時,沖在最前面的士兵一定死的最早,因為彼此都是看著對方前進的,在他們還沒有互相看清對方長啥樣時,就已經(jīng)為自己找好了目標,待會兒我先砍了這個再說。所以,兩軍混戰(zhàn)時不一定會被砍死,但兩軍沖鋒時,前排的哥們兒一定死的很慘。
這個副將只覺得對方人少,不夠他砍幾下,但對方一人給他一下就夠要他命的了。所謂殺賊先殺王(好像是擒賊先擒王),先,把你領(lǐng)頭的殺了,下面的小兵就好辦了。
秦軍的這幾個偵察兵早已將帶頭沖鋒的這個副將看成了自己首要的目標,現(xiàn)在他們正等著這個副將飛奔過來,然后,一刀劈了他。
趙軍沖過來了,秦偵察兵手緊握著自己的戰(zhàn)刀,揮手向最前面的那個副將砍了過去……
結(jié)果,剛才還喊著“兄弟們沖啊”的副將瞬間人頭落地。
趙軍士兵一看,自己的頭兒被人家砍了,所以對眼前的那幾個秦國的偵察兵個個充滿了仇恨,為了給他們的頭兒報仇,也為了自己不被敵人砍死,他們勇猛地沖向了秦偵察兵。
雖然,秦國的偵察兵武器鋒利,雖然,秦軍與趙軍進行了殊死搏斗,但終因寡不敵眾被趙軍消滅。
趙士兵抬著他們將領(lǐng)的尸體回到了城里,這一仗,領(lǐng)導他們的副將雖然死了,但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他們大獲全勝(秦軍就那么幾個人,要是敗給秦軍才丟人呢),秦軍偵察兵又一次被殺光,廉頗對自己很有信心,他覺得秦軍也就這么點兒本事了,只會搞個偷襲什么的,但是,秦國軍隊的實力是在那兒明擺著呢,一百多萬人,那可不是鬧著玩呢,就算是一人跺你一腳把你跺死都輪不完。
廉頗會嘗到苦頭的。
◇王龁發(fā)怒了
偵察兵又一次被殺,王龁得到消息后,氣得直跺腳,他決定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該組織軍隊進攻了,要不然,自己真成縮頭烏龜了。
六月,王龁率軍向廉頗駐守的長平發(fā)動了進攻。
一時間,長平城外迅速被前來攻城的秦士兵圍得水泄不通,軍隊在王龁的指揮下,開始攻長平。
趙軍似乎被秦軍的這種氣勢嚇怕了,當秦軍來攻擊時,趙國士兵雖也是頑強抵抗,最終卻敗的一塌糊涂。趙軍無奈,只得丟下城都逃跑。
秦軍首次攻擊便獲全勝,此仗秦軍攻下了趙軍的兩座都城,并且還俘虜了四個都尉。
首戰(zhàn)的大捷讓秦士兵倍受鼓舞,他們有信心打敗趙軍,攻下趙國。
第一場戰(zhàn)爭勝利了,秦軍開始收拾趙軍留下的爛攤子,也剛好休息休息,養(yǎng)養(yǎng)精神。畢竟這才是第一仗,后面不知還要打多少仗呢?不過他們也根本不會想到,后面的仗基本上不用打,這并不是因為廉頗把長平讓了出來,而是廉頗的一個戰(zhàn)略,讓秦軍想打都打不著。
面對這樣的情況,王龁也只能干著急。
◇廉頗的應(yīng)對
經(jīng)過這場戰(zhàn)爭,廉頗終于明白,原來秦軍并不像他見的那幾個偵察兵一樣無能,事實證明秦軍的戰(zhàn)斗力可比自己強多了,如果要和他們硬碰硬,那自己肯定吃虧(剛才的那一仗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該如何應(yīng)對秦軍呢?
經(jīng)過認真的分析與判斷,廉頗終于制定出了對付秦軍的方法。
廉頗是這樣想的,秦軍從咸陽跑到這里來攻城不是件容易的事,一百多萬人的糧食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運送過來的,他們一定想速戰(zhàn)速決,那好呀,既然你們想速戰(zhàn)速決,我就偏不讓你速戰(zhàn)速決,以后我就不會再應(yīng)戰(zhàn)了,就算是拖,也能把你給拖垮,我倒不信你們不吃飯還能打仗。
想出了這個計劃后,廉頗就讓人把城墻加固,當秦軍還在收拾他們攻下的那兩座城時,趙軍卻在他們駐守的長平城里當起了泥瓦匠。
他們現(xiàn)在整天的任務(wù)已經(jīng)不是每天按時操練,增強戰(zhàn)斗力了,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修墻,哪個地方薄弱,他們就在這個地方多添些土和石頭。
于是在趙軍的軍營中出現(xiàn)了如此稀奇的場景:戰(zhàn)士們都把自己的刀扔在一邊,然后手持瓦刀站在墻頭噼里啪啦的亂撬一通,不時還對下面的士兵喊兩句:快點,這邊沒泥了(這有些類似于今天建筑工地施工時的場景)。
趙士兵對此也有些不太理解,現(xiàn)在秦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不抓緊時間練兵,整天在這兒干泥瓦活,心里很不是滋味,不過士兵終究還是士兵,他們只有抱怨卻沒有反對的份兒,就像是到戰(zhàn)場廝殺一樣,領(lǐng)導一聲令下,他們都得勇敢地向前沖,盡管他們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死亡。
軍令如山,誰敢不從!
不過讓他們修墻固城的軍令可比讓他們到戰(zhàn)場廝殺的軍令強多了,最起碼不用擔心自己被人一刀砍死了(要是哪個倒霉蛋一下從城墻上掉下來摔死,那只能說他命太不值錢了)。而且每天操練也不比這泥瓦活輕多少。如果累了,還可以逮著空歇會兒,這些都是當泥瓦匠比當兵好的地方。
管他呢!反正是將軍下的軍令,拼命干吧!
經(jīng)過數(shù)日的艱苦奮斗,城墻終于被加固完成,現(xiàn)在的城墻就是來個八級地震估計也奈何不了它,更何況是人。
也正是因為城墻的加固,才使趙軍士兵有最少的傷亡,現(xiàn)在趙軍士兵們只是望著比原來更高更厚更堅固的城墻發(fā)愣,心中根本不知道這座城墻有什么用。
不久他們就會明白的,到那時,他們就該既佩服又感激他們的將領(lǐng)廉頗了。
◇又一次進攻
七月,秦軍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后,王龁率兵又一次攻打廉頗。
這一次王龁是勢在必得,他是抱著一定要攻下長平的決心去的,但等他到了長平城下,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趙國士兵看到王龁率兵前來攻城后,他們并沒有像王龁想的那樣慌著去向他們的將軍報告,而是十分鎮(zhèn)定地站在城頭,當王龁兵臨城下時,他們還悠閑地站在城頭望著王龁的百萬士兵,沒有一絲緊張情緒。
這是怎么回事兒?王龁犯嘀咕了,難道是廉頗準備向自己投降了?然而,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當他仔細觀察城墻的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城墻上方的顏色明顯不同于城墻下方,而且城墻的高度要遠高于一般的城墻。看到這時,王龁終于明白了,原來他是想守城不出,拖延時間呀,而王龁也明白,他是要速戰(zhàn)速決的,絕不能在此拖延。
但廉頗卻死守城池,不肯應(yīng)戰(zhàn),自己的百萬大軍已兵臨城下,隨時準備攻下眼前這座城。但眼看著敵人縮在里頭就是不出來,王龁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倒要看看你的城墻有多厚,還能抵得過我的百萬士兵。
隨即下令,攻城!
當然王龁也不是個傻子,他知道要想從正面攻擊取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敵軍也一定會有重兵把守,而城墻兩邊的防守會相對薄弱一些,所以他下令,從東西兩翼開始攻擊。
很快,他的軍隊就分成了三部分,攻擊兩個地方怎么會分成三路人馬呢?其實軍事專家一看就能明白,這三路人馬要攻擊的是三個地方。當東西兩支軍隊開始發(fā)動進攻時,城內(nèi)一定會向兩翼增派士兵,這時城樓正面的防守一定會減弱,王龁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當守城士兵分散到兩翼時,另一部分人馬就對正門發(fā)起攻擊,城墻三面受敵,里面的人一定會非常慌亂,這樣攻城就容易多了。
可惜的是,他的這個計劃被守軍將領(lǐng)廉頗一開始就識破了。當王龁下令對城墻兩翼發(fā)起進攻時,廉頗也下了一道命令,這個命令是王龁萬萬想不到的。
他命令,不向東西兩翼增派援兵,城門守軍一個都不能調(diào)走,如果東西兩面被敵軍攻破,,就退守到城內(nèi)。
秦軍向城里的趙軍發(fā)起了猛烈的攻擊,由于沒有兵力增援,兩翼士兵傷亡慘重,最后,西邊的營壘被秦軍攻破,于是西翼士兵就退守到城內(nèi)。而城門和東翼經(jīng)過艱難的抵抗,最終還是打退了秦軍的進攻。王龁看到這種情況,立即下令停止攻擊,他沒有想到廉頗還會用這樣的戰(zhàn)術(shù)。這使他對廉頗佩服不已,但他心里隨即又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我一定要打敗你,廉頗。
他期盼的這樣一個結(jié)果,讓他等了三年,卻還是沒能實現(xiàn)。
夜晚,秦軍士兵在經(jīng)歷了這樣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后,個個都疲倦了,躲在自己的宿營里呼呼大睡(值班人員除外)。
然而,城里的士兵雖然也同樣是極為勞累,但他們并沒有秦軍那么清閑,西邊修筑的營壘已經(jīng)被攻破了,他們現(xiàn)在必須得趕緊重新修筑一道,不然,如果明天敵人再發(fā)起進攻,再想守住就難得多了。
趙軍又一次當起了泥瓦匠,一方面修筑想西墻工事,另一方面也把其他地方損壞的城墻補了補。應(yīng)該說這些工事還是很有作用的,最起碼是在廉頗被取代之前。
天很快就亮了。
醒來的秦軍士兵驚奇地看到,在他們攻占的營壘東面,一道堅固的城墻直直地屹立在他們眼前。這些士兵在心里反問自己,趙軍不是人嗎?
這當然不是在罵他們,而是對他們做的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感到驚訝。
想要攻下這座城更困難了。
王龁也看到了這一情形,他的反應(yīng)比他的士兵們還劇烈,不過他迅速將這種恐慌壓了下去,他是百萬大軍的將領(lǐng),如果連他都害怕了,那還有什么勝利的希望?
為了增強士兵們的自信心,酒足飯飽之后,他下令進行第二次攻擊,戰(zhàn)術(shù)還是和昨天一樣。
要說秦軍也確實勇猛,個個殺氣十足,不過在那道高達數(shù)米的城墻面前,他們顯得是這么的渺小。
秦軍進攻了。趙軍也迅速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只要能打退秦軍的進攻,就能多守幾天。我們不需要把秦軍打得四散而逃,我們只要把城守住了,就是勝利。
秦軍士兵很勇猛,趙軍士兵比秦軍士兵還要勇猛。看見秦士兵快要爬上來了,抱起一塊大石頭朝著那個士兵猛地砸下去,結(jié)果是人和石頭一塊掉下去。
而秦軍也是一撥接一撥的向上爬,雖然他們也知道越朝上爬面臨的危險就越大,但只要他沒死,他是不會停止前進的。
兩軍士兵就這樣在互相廝殺的過程中戰(zhàn)斗了幾個小時,天色至黃昏時,秦軍還是沒能攻下長平,王龁又一次下令停止攻擊。
這一次進攻又失敗了。
一定要讓趙軍從城里出來才行,王龁這樣想。但要怎么讓他們從里面出來呢?這個問題讓他想了三年,始終沒有想出什么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