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原來相識這么簡單
茬子和墨魚是大學(xué)一年級時候認識的。
塞北的寒風(fēng)夾雜著一股鐵銹味席卷著機械廠,對于理工科的學(xué)生來說,這個季節(jié)最煩的不是天氣,而是一個叫金工實習(xí)的課程。作為班級唯一女生的墨魚正一只手抓緊衣領(lǐng),看著另一只手拿著的剛切好還熱乎的鐵塊無從下手。同組的兩個同學(xué)眼睛都盯著自己的鐵塊,奮力的摩擦摩擦著,仿佛面前的不是鐵塊,而是美女。
茬子正滿頭大汗的用砂紙打磨手中的鐵塊,心里已經(jīng)用十多年積攢的詞匯量把學(xué)校的祖宗十八代外加老師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看了一眼不遠處站了半個小時沒動地方的姑娘,心里給這姑娘同組的兩個男生勻了傻逼兩個字,然后接著打磨手中的物件。
寒風(fēng)撕咬著機械廠的鐵門,發(fā)出猙獰恐怖的聲響。墨魚看了看同組的同學(xué),絲毫沒有幫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心里有些失落,聽著嘶吼的北風(fēng),猶顯凄涼。正準備甩下鐵塊,罵句“麻痹的,老娘不念了”瀟灑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一個煙頭掉在腳邊,抬頭一看,一個穿著單薄外衣,頭發(fā)以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掙扎的男生正邊往褲子上抹著鼻涕泡邊走了過來。
“給我”男生伸出手說道,手上面還拉著鼻涕絲。
墨魚看著眼前的人,卻叫不上名字,畢竟作為班級的唯一女生,還是不太好意思跟同學(xué)主動說話。雖然高中綽號“孫二娘”,但剛上大學(xué)沒多久,還是想維持一下形象,就像高中畢業(yè)散伙飯時,自己拎著酒瓶子,站在桌子上,大喊的那句“老娘以后要特么做個淑女”,然后沖著高中班主任說,“孫老頭兒,你說,我特么是不是剛才這句話沒有一個臟字”,孫老師忙著笑呵呵的說“沒有沒有,姑娘,你先撒開我的胡子”。
然后看著自己這個不可一世的姑娘,滿是苦笑。
“一個禮拜早飯,雞蛋灌餅,外加兩個蛋”,男生拿著鐵塊,邊走邊說,突然回過頭認真的看著墨魚補充到,“記得少放辣”。
墨魚被這個沒頭沒腦的男生搞得不知所措。還沒來得及討價還價,男生已經(jīng)走遠。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這玩意自己真的搞不定,就當(dāng)雇了一個農(nóng)民工吧。
茬子看著磨完手中的鐵塊,感覺光澤都能照出自己帥氣的右臉,滿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把鐵塊扔進衣服兜里,順勢拿出兜里的紅塔山,點了一根。看著不遠處那個依舊站著不動的女生,”這倆傻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機會都不利用,草,不行,我得上面前看一看,到底丑不丑,不丑就幫幫她,也好讓自己的右手早日脫離苦海“。
把手中的煙頭扔向那個女生,茬子從工作臺上跳下來,右手按住一個鼻孔,猛力的把鼻涕從鼻孔中彈射出去,然后用自己的褲子擦了擦手,走向女生。
茬子今天心情很好,因為一個禮拜的早飯到手了,最讓自己開心的是,原來相識這么簡單。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