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葶藶_
愛得曾有多熾熱,恨來得就有多猛烈。曾執(zhí)著成傷,糾糾纏纏,盤支錯節(jié),是怨?是恨?是情?還是愛?一曲終了,皆是路人。悲從中來,這大概是心底最深的絕望。
不是沒有愛過,也不是不曾恨過,只是閃念在心底的冰涼,浸透五臟六腑,絲絲入骨,再也起不了動念。何不轉(zhuǎn)身,從此蕭郎是路人。無怨無恨無愛,無期待,亦無奢望。
齊家三兄弟,老大齊立功,老二齊立德,老三齊立言。老大、老二有錢,從最初的小商販做起,起早貪黑,日日辛苦,后來老大獨占祖?zhèn)飨聛淼摹疤斓戮茦恰保虉鍪昶礆ⅲ囊耙搽S著事業(yè)的蒸蒸日上變得翻涌;老二通過自己的辛苦打拼,也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天德速凍食品廠”,老二奉行中庸,沒有多少冷言,倒也多了許多旁觀。
老三有才,一個人考上大學(xué),被分配入廠,曾拿過廠里的技術(shù)創(chuàng)造獎,但隨著廠子倒閉,靠著每月一兩百的低保金生活,日子過得清貧潦倒。當老大老二可以把鈔票當餐巾紙用的時候,他住在舊社會留下來的老屋里連煤氣罐都用不起。
隨著經(jīng)濟地位的失衡,親情變得可憐又可悲。老三越來越無法忍受因一貧如洗而被日益冷落的難堪,不愿接受兄長的施舍,更不堪老大的精神虐待,而當年尋死覓活要嫁給她的妻子張慧婷,也吵著要離婚。
妻子的一場桃色風波,把老三推上了絕境。他終于意識到這個搖搖欲墜的家,通過勉強的維系,也不過是強人所難。他堅決的提出離婚。在所有的夢碎以后,老三從最底層做起,身體力行磨礪自己,做搓澡工,收破爛,在重重打擊之后,終于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酒樓,吞并了老大的酒樓。風光無限。
在經(jīng)歷過失敗的婚姻以后,陪他一路走來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王韻玲。這個女人,是張慧婷的表妹,比她年小好幾歲,在得知姐夫離婚,窮困潦倒的時候,并未露半點譏諷之色。她看好這個男人,她始終相信,這個男人是正直的,有才華的,真誠且特立獨行的,即便現(xiàn)在一貧如洗,她也依然相信他。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在被老三三番五次的拒絕之后,依然對他死心塌地。她說,“搓澡工也好,收破爛也好,只要你愿意,我就辭職,馬上跟你干。”女人便是如此,一入心便入魔。縱有百般不堪,但唯你最好。王韻玲對齊立言入了魔,仿佛只要看著他,眼里都能開出花兒來,只此一生終不悔。
也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值得她無怨無悔。老三,是一個有夢想的人,他一直鉆研技術(shù),渴望有一天能制造出中國標記的汽車,在下崗之后,潛心研究,但終究在制造的汽車除了撞斷了院里的樹和院里的大水缸,再未開動。
老三,正直而仗義,在收破爛的時候,無意間發(fā)現(xiàn)收來的電器中藏著主人家的8萬塊錢,手抖得不行,徘徊斟酌許久,終于還是決定把錢送回去,在門口苦等三天終于把錢交到了主人家手上;他會感念朋友曾在他落難時塞給他800塊錢,所以當朋友出事跑路時,義無反顧的相信他,把自己積攢下來準備開公司的全部的血汗錢3萬元,借給朋友。
老三,是誠信而正義的,他始終相信,唯有用心做人,和用心的做事的人,才能在商場走得更遠。當他在兄長店里干活時,發(fā)現(xiàn)老大以次充好,賺取高昂利潤時,毅然決然提出辭職,揚長而去。老三能身體力行,在勞苦中磨礪自己,從最底層做起,他相信,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老三從一家小快餐店,一步一步做大做強。老三負責把控整個大局,出謀劃策,其他事項交給王韻玲打理,里里外外,從人員安排,到貨物采辦,再到賬目整理,兩人從早到晚,齊心協(xié)力。累了就擠在二樓騰出來的小雜物間休息,這個是他們相依相偎的地方,是他們唯一的家。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們都是在這里訴說傾聽彼此的心聲,彼此慰藉。
他們相扶相持,一路走來,聽夠了別人的嘲諷,看夠了別人的臉色,也跨過了數(shù)不盡的艱難和風風雨雨。酒樓盛大開業(yè),占據(jù)商場5層樓,每一層一個菜系,成為當時酒樓業(yè)一顆耀眼的明星。老三也成為當時首屈一指的商業(yè)人士,他的身邊依然站著那個伴他走過風雨的王韻玲。
事業(yè)如日中天,內(nèi)心的欲望也不斷的膨脹。老三坐在第一把交椅上,掌控著所有的生殺大權(quán),當然他還是尊重王韻玲的地位,作為公司副總,里里外外都打理負責得井然有序。他們相愛相親,迎來了屬于他們的愛情結(jié)晶。
老三,把酒樓所有的酒水訂單都交給了前妻,他說她曾跟過他,即便曾經(jīng)這個女人說過,瞎了眼才會跟著他;當前岳母要在酒樓慶生,他大張旗鼓的去敬酒,盡管曾經(jīng)不待見他,自從他們結(jié)婚踏入過他家門時再也沒去過,他爽快簽單時,還是掩飾不了的心里的快感。他曾厭惡的和前妻染有桃色風波的插足者,在酒樓開業(yè)時,大方的送去邀請?zhí)樕隙褲M的是諂媚的笑,他說,來得都是客人,誰給錢誰就是上帝。
老大酒樓經(jīng)營日漸消弭,生意奄奄一息,房地產(chǎn)生意受騙,搭進了所有的家底,后來酒樓發(fā)生煤氣爆炸,造成人員受傷住院,他拉下臉走投無路,不得不去向老三借錢。老三再三躲閃推脫,說自己還欠著外債,周轉(zhuǎn)不開。而明明他從公司提走公款15萬送到前岳母的病房。而他曾痛恨的老大,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的行為,如今,他也開始干著這樣的勾當,他說,這是為了順應(yīng)潮流,客人愛什么就給什么。
當王韻玲見證了一幕幕血腥,開始和老三爭論。老三,覺得這個強勢的女人,有了副總的位置,還不知足,還想對他指手畫腳。老三沒有坐懷不亂,對于自動投懷送抱的年輕貌美的女人,一親芳澤。他爬上了別人的床,在王韻玲出走以后,和前妻糾纏不清。
在某一天,一番云雨之后,前妻正好接上了韻玲打來的電話。韻玲說,“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男人,好歹我跟著你這么多年,你不僅不給我打錢,連我這么多年的工資,你也一分一毫不給我一點,你要餓死我們娘倆,你好狠心,我已將你的兒子打掉,從此我們再無瓜葛……”
曾深愛過,一轉(zhuǎn)身,便是決絕。有人說,你不是愛我嗎?是的,愛過,依然愛曾經(jīng)的那個意氣風發(fā)、滿腔熱血的青年,只是你是否還在原地,等我?想拼命去追,奈何熟悉的身影愈漸遠去……
是利益的熏心?還是欲望的膨脹?是時代的變幻?還是人心的改變?正所謂見縫插針,無縫便無痕。沒有所謂的道德高度,也沒有所謂的歷史潮流,一切皆見于人心,見于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