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爸媽眼里,曉雯已經是快30的老姑娘了。過年回家,曉雯陪媽媽出門遛彎,剛好遇到跳完廣場舞回來的王大媽。街坊鄰居碰面總免不了要打個招呼。大媽看到好久沒見的曉雯,扯著嗓門喊:“曉雯啥時候回來的?”走近幾步,王大媽和曉雯媽攀談起來。“哎呦,白了、瘦了,好久沒見著,要不是你帶著,我都認不敢認咯”,王大媽笑瞇瞇地看著曉雯,“越長越俊咯,可有多大呢?”還沒等曉雯調用完四位數加減運算,旁邊的媽媽就搶先說:“過了年就28咯。”“哎喲,不小咯,可有對象呢?”曉雯站在媽媽旁邊一邊陪笑一邊暗想:“人家明明還未滿26,媽媽怎么總是把自己說老兩歲。”后面的話都被曉雯媽媽和王大媽承包了,曉雯就站在那兒陪著點頭微笑,偶爾思緒放飛一下,待回過神來,媽媽和王大媽的聊天也已進入尾聲。“到我家去坐坐啊”“不去了,我帶曉雯出去轉轉,好久沒回來了”。
這是畢業工作后,曉雯第一次回家。曉雯爸爸媽媽一年多沒見著寶貝女兒,現在女兒回家來過年自是高興的不得了。去年曉雯跟家里說,自己才到公司上班,試用期還沒過,想好好表現爭取留下來,年就不回去過了。
作為普通211畢業生能進入全球五百強企業實習,是曉雯拼命努力換來的結果,曉雯很珍惜這次機會,深知只有嘗常人所不愿嘗之苦才能在同批名牌大學畢業生中殺出一天血路,才有留下的可能。
皇天不負有心人,曉雯總算是過五關斬六將,在一群實習生中脫穎而出,成了公司的正式員工。工作穩定了、最大的心事也了了,眼看著春節臨近,曉雯趕忙買好車票,等著回家團聚的日子。
去年沒回家過年,曉雯跟爸媽說是工作上走不開,事實上曉雯心里還有另一層顧慮,這層顧慮也一直困擾著廣大大齡未婚男女。曉雯不想相親,也不想被爸媽七大姑八大姨問這問那施加壓力。家里的姑娘二十歲左右就嫁為人婦了,跟她一起長大的小伙伴現在都有了兩個娃,大娃都能帶小娃了,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就剩她一個還單著。
之前上學,爸媽也沒怎么說找對象成家的事,可是曉雯明顯的感覺到自從畢業以后,爸媽就明里暗里告訴她可以找個男朋友了。曉雯覺得自己剛剛畢業,還很年輕,想好好工作兩年再說,可是家里哪能任著她的性子來,為了趕快解決女兒的終生大事,爸媽悄悄地在家里給她物色了滿意的相親對象。之前電話里也多少透露過,說是有個小伙子很不錯,也在曉雯工作的城市上班,想讓她過年回來見見。見多了奇葩的相親故事,加之深入骨髓的覺著相親就是包裹著愛情外衣的交易的觀念,曉雯本能地排斥。更何況,曉雯還沒覺得自己已經到了靠相親尋找真愛的年齡。
曉雯知道爸媽是真的愛自己才會嘮叨自己、才會托人到處打聽相親對象、才會逼自己去相親,爸媽的良苦用心她又何嘗不懂。只是春天沒來,她又有什么辦法。曉雯故意回避父母,多半也是恨己不爭。
今年回來,曉雯都能猜到爸媽會再次提及她的終生大事。果不其然,王大媽的一通關心之后,爸媽終于擺出了“三堂會審”的架勢,嚴肅的氣氛讓人覺得有點好笑。爸媽拐了很多彎、鋪了很長路還沒進入正題,曉雯實在是替二老著急,搶在爸媽發難之前說:“爸媽,我知道你們要說啥,你們不用怕我不開心,拐這么多彎。你們的心思我都懂,但是今后暫時不用跟我提這事啦。”媽媽一看女兒沒有聽進二老的話,急了。“曉雯,爸媽沒有逼你非要讓你相親,就是想讓你把這件事放在重要位置考慮考慮”。曉雯一看媽媽急了,樂的直笑:“媽,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有男朋友了,你們暫時不用替我操心了。我這次回來就打算告訴你們這件事。”爸媽先是一懵,接著便是蜂擁而來的問題。
曉雯的男朋友叫小軍,是一次戶外登山時認識的,兩人同歲,在一座城市工作,只是一南一北相距百里。
一次契機,曉雯經同事介紹結緣了戶外。開始純粹是為了打發閑余時間,在陌生的城市結交朋友。去了幾次以后,曉雯開始慢慢愛上戶外運動,也在社團里認識了一些新伙伴。
一天,曉雯和社團一行六七十人驅車幾百里到郊區登山。這座山海拔接近千米,暮春時節,雖然天氣已經開始變熱,曉雯還是把自己的沖鋒衣外殼剝了下來帶了備用。十點到達登山起點,一行人跟著領隊往山頂爬,中途遇到相熟的人就一起走上一段,快了或是慢了遇到其他隊員也都有話就聊沒話埋頭就走。戶外就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團隊的每名成員雖然可能并不認識,但只要你愿意就能迅速熟絡起來,困難時刻都能相互拉一把。
原本晴好的天氣,等隊伍爬到半山腰卻雷聲大作下起雨來,大雨如注,澆濕了一群人。雷雨天氣在山里本就危險,領隊迅速決定帶領隊員沿著來時的路下山。隊伍里有人把包和衣服頂在頭上,有人帶好了帽子,有人撐起了傘,相互拉扯攙扶著往山下走。
曉雯忽然想到自己背包里有一件擋風遮雨地沖鋒衣外殼,趕忙掏出來穿在身上勒緊帽子往山下跑。就在她掏出沖鋒衣的時候,曉雯發現自己不知啥時候在背包里放了一把傘。下山途中,曉雯碰到一個男生渾身濕透,穿了一雙休閑版運動鞋,一副小心翼翼慢慢往下挪的樣子,一看便是新手。“這把傘借給你用”。曉雯笑著把一把折疊傘遞給眼前這位身形單薄的男生。男生謝著接過傘,和她一起匯入下山的人流。山頂被漸漸拋到了身后。
雨勢來的快去的也快,還未到達山腳,天空已是放晴,雖然有點遺憾沒能登頂。但對這群年輕人來說,偶爾被老天虐上一把也是一次難得的經歷,途中的小意外不但沒有澆滅他們的玩性反而讓一次尋常的戶外活動變得與眾不同。
這場大雨提前結束了一次戶外活動,卻給曉雯帶來了人生中的第一位男朋友。
等他們走到山腳,時間尚早,離原定大巴開車的時間還有一兩個小時。既然雨過天晴,又是滿眼一片新綠,大家決定在山腳下的公園閑逛。小軍很感激曉雯把傘借給他,從下山到游園兩人一直相伴而行,一路上有說有笑。“我是第一次參加戶外,沒想到就遇到大雨”小軍撓了撓頭。“看出來了”,曉雯笑道,“你這個鞋登山不行,下雨天還打滑,以后換雙登山鞋吧”。“你是做什么工作?”“單位在哪?”“那個地方我知道,聽說有很多好吃的,哈哈”“那你呢?”……
曉雯和小軍互相加了微信好友,平常社團群里互動也能看到兩人身影。曉雯玩過半年戶外,在小軍面前已經算是老人。有時候,小軍還會向曉雯征求一些戶外裝備的意見。曉雯和小軍都是團里的積極份子,戶外活動經常能碰到,碰見了就一起走,有話說的時候就說說話,沒話說就聽著隨身音樂往前走。時間久了,兩人就成了私交比較好的朋友,偶爾還會和團里的其他小伙伴一起約著出來聚餐。
一次,社團組織了難得一遇的夜觀流星雨活動,這次戶外吸引力不少人報名參加。聽新聞上說,這是幾十年內難得一見的大型流星雨,曉雯從小就喜歡星星,流星雨還從來沒見過,聽說有流星雨看,立馬就報了名。小軍也在這次的觀星人潮中。流星雨落的當天傍晚,報告最佳觀測地點的小山頭上扎滿了花花綠綠的營帳,好多人前來觀看。天慢慢的黑了,夜空也被一顆顆星星點亮,男女老少找定了觀看流星雨的最佳位置,三三兩兩的坐著站著蹲著裹著外套駕著設備盼望著。
“曉雯我們去大樹那邊吧,人少一點,視野比較開闊”,小軍跑到曉雯身邊。“好,我拿件衣服就過去”。八點十七離預報的時間還有五分鐘,現在大家都在掐著時間,原本嘈雜的山頭也開始變得安靜。“哇,流星流星,快看!”一聲驚叫,流星雨真的來了。“啊!快看啊,流星雨”“好漂亮啊”激動的聲音飄蕩在山頭夜空。小山上,到處是拍照聲,驚嘆聲,許愿的人兒。雖然只有短短幾十秒,幾個小時候的等待總算沒有白費,見證這一刻的人都按捺住心中的那份喜悅。
“聽說一起看過流星雨的人會有不一樣的緣分”,小軍怯怯地說了一句,眼睛不敢看向旁邊的曉雯,遠遠地瞟著啥也看不到的遠方。剛剛許完愿的曉雯睜開眼睛,“太美了,我竟然真的看到了流星雨,好幸運啊!”小軍緊張亂跳的心被曉雯一句話給弄的安靜下來。心想,我鼓起勇氣想了這么久的話就被這樣給忽略了,小軍覺得又無奈又好笑。“哈哈,是呀,我們都好幸運”。
短短幾十秒,流星雨過去,山頭上的人慢慢從激動恢復到平靜,接二連三有人回到各自的帳篷準備休息。曉雯也準備起身回營帳,小軍慌忙拉了一把曉雯,故作鎮定地說“其實沒有流星雨的夜空也挺好看的,今天的星空就挺美,我們再看一會我送你回去吧”。曉雯被這一拉慌了神,愣了兩秒立馬回過神來,笑著說“行”。
山頭上依然有一些人和他們一樣在看星星,倆人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氣氛有點怪異。一個在醞釀情感在不斷地給自己打氣想要說些什么;一個是靈魂仍停在剛剛那一拉,琢磨著這個小動作的意義,一邊覺得不似尋常一邊又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兩個人眼睛看的是星空,腦中裝的卻是彼此,只是這層窗戶紙誰也沒有去捅破。
“有點涼了,我送你回營帳”“好呀,走吧”。起身,兩人踩著已經降下的露珠慢慢往那點點亮光中走,兩人走的都很慢,四周是出奇的安靜。“曉雯你覺得我怎么樣?”小軍突然停了下來。還好是黑夜,小軍看不到曉雯的眼睛、看不見她的表情,否則他肯定沒有勇氣說出這話。現在的他,眼皮跳的好厲害,心臟跳的更厲害,還暗自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的每一秒對小軍來說都是煎熬,“怎么這么久曉雯都沒有給出回應”,小軍緊攥的手心都出了細汗。
“你挺好的呀”。曉雯知道小軍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還沒有想好和小軍的關系最近能走到哪一步。“那個,你覺得以后讓我陪你照顧你怎么樣?”“你現在就在陪我照顧我呀”,曉雯小心翼翼地回應。“我是說,讓我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嗎?”醞釀這么久終于說出口了,小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有些話說出口前最難熬,一旦說出來反而坦然了。
曉雯遲疑了兩秒“讓我想想行嗎?”“當然可以,我們是好朋友,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就算以后做不成情侶,我們依然還是朋友”,小軍心里是高興的,因為曉雯沒有拒絕就表示有希望。
等到曉雯和小軍再次聯系,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后的事情了。這天曉雯給小軍發了一條信息,僅有短短6個字“我們可以試試”。小軍的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笑出聲話,隨即回過去7個字“你一定不會后悔”。在一個天朗氣清的秋天,曉雯和小軍戀愛了。
就在那一個多星期里,小軍內心焦急地等著曉雯的回應,從未談過戀愛的曉雯則第一次感受到感情這東西給人帶來的困擾。雖然小軍不是曉雯的理想男友,但小軍的好性格、對曉雯的關心、以及他的自信果敢都深為曉雯欣賞。從未有談過戀愛的曉雯期待一份感情的到來,也急需這份穩定的情感消除父母對大齡剩女的內心恐慌。
曉雯和小軍雖然在一個城市,但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相距一兩個小時的車程。從戀愛開始的反復搖擺到后來的穩定,這中間經歷了太多只有彼此才有的共同回憶。
“男孩長什么樣?家是哪里的?做什么工作?”……就像世上大多數媽媽對未來女婿都有一些不滿一樣,曉雯的媽媽對小軍也沒有十分滿意,但是見到女兒現在這么幸福,也很為女兒高興。
年后回公司上班。小軍告訴曉雯,公司安排他去另一座城市幫助組建分公司,大概需要兩三年,等分公司走上正軌會調回來提拔重用。曉雯一直堅持上學不談戀愛,一是確實沒有遇到哪個讓她著實喜歡的人,二是怕畢業即分手的魔咒。而現在,她還是要面臨異地了,雖然知道是暫時的,可是她依然有些隱隱不安。
也許是身邊不乏異地以后出軌的血淋淋案例,也許是太多的電視在暗示這種不忠的常態,再或許是自己骨子里對男性這個群體的不信任,反正她就是心有疑慮。可是理智告訴她,小軍這么老實這么愛她,肯定不會像電視里的那些人一樣。再說電視里的那些人都是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小人物又有哪個姑娘投懷送抱?小軍也在耐心的跟曉雯說,她擔心的事不會發生,不會有姑娘厚著臉皮明知別人有女朋友還來破壞。
“你看我長的又不帥,又沒錢沒勢,長這么大也沒幾個姑娘追,以后也不會有人倒追”,小軍不惜自我貶損讓曉雯寬心。“那萬一呢?萬一就有人出來破壞呢”。曉雯不依不饒。“不會有這個萬一的,你就是想太多了,相信我”,小軍哄道。其實曉雯想聽的不是小軍說這件事怎么不可能發生,而是如果真的發生了,他會怎么做。她希望聽到小軍告訴她:“除了你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如果有姑娘死乞白咧向我示好,我就帶著你在她面前秀恩愛,讓她看看我女朋友有多好”。可惜小軍沒有說,曉雯也不想繼續在這件臆想的事上胡攪蠻纏消耗小軍的耐心。事情雖然過去了,擔憂卻如鬼魅時隱時現飄在曉雯心里。
異地戀本來就很艱難,考驗的是雙方經營感情的智慧,衡量的是雙方感情堅定與否,看出的是對感情是否負責的態度。
異地一年多后的一個春天,曉雯想在小軍生日前給他一個驚喜,事先沒打招呼就悄悄買了一張火車票去小軍的城市看他。
“我快到你們火車站了,你來接我一下唄”。放下電話,想象著小軍見到自己開心到不能自己的樣子,曉雯就忍不住想笑。曉雯站在南站門口,時不時整理整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小軍。“按理說現在也差不多到了呀,怎么還沒見著人”曉雯心中疑惑。
“曉雯”小軍揮著揮手笑著朝曉雯跑來。“怎么沒打招呼就過來了,我都沒有準備”“要準備啥,我就是想來給你個驚喜。你不是馬上就生日了嘛,我想提前過來給你過生日。”曉雯親昵地挽起小軍的胳膊,小軍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怎么這次來接我這么久?周六還加班嗎?”“沒有,剛才和朋友在外面小聚,聽說你快到了,我就馬不停蹄地趕來接你了。”
公司里關系還不錯的同事聽說小軍女朋友來了嚷著要見,說要給曉雯接風,正好也借此機會聚聚。當天晚上,小軍喝的大醉,最后是曉雯和同事攙著把他送到了住處。曉雯看小軍醉成那樣,一直守在旁邊照顧,一邊打掃著小軍吐出的污穢一邊兌好蜂蜜水拿來給他解酒。
折騰了半夜,小軍總算是安靜地入睡了。曉雯正打算躺下休息,發現小軍換了新手機,好奇的曉雯隨手拿過來把玩,發現一向不加密碼的小軍給手機設了密碼。“密碼會是什么呢?”曉雯邊想邊試了幾個可能的密碼。手機打開了。
曉雯搗鼓著小軍的手機,就納悶“為什么小軍換了新手機都不告訴她,從來不設密碼的小軍怎么忽然設起了密碼”。曉雯發現,小軍的相冊里竟然有其他女生的單獨照,再聯想到一段期間以來小軍跟自己聯系的不如以前那么頻繁,曉雯原先一直以為這是熱戀期過后感情趨于平淡的正常表現,現在心里卻有種不好的預感,甚至不敢往深處想。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可一但涉及第三者插足,她們卻堪比福爾摩斯,總能從一些細小的變化中發現疑點、找出真相。
好奇的曉雯借助文件恢復軟件,恢復了之前小軍手機里被刪除的照片。就在這一大堆照片里,曉雯看到了很多小軍和一個女生的親昵照片。他們抱在一起,他送她一大捧玫瑰花,他和她笑的這么燦爛……這一張張“美好”的照片在曉雯眼里就像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刺在曉雯心上。一瞬間,曉雯整個人的心里防線都崩塌了,雖然她之前心有疑慮,但她只想證明是自己多想了,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讓她找不到給小軍開脫的理由。曉雯呆呆地坐在電腦前,腦子里一片空白。“我以后該怎么辦?”此時此刻,曉雯腦中循環縈繞的只有這一句話。
她從來沒想過小軍真的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從來沒想過在她看來不懂浪漫的小軍在另一個女人面前會這么浪漫,從沒考慮過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到底該怎么辦…
夜已至深,窗外車水馬龍、流光溢彩,夜晚的城市更加嫵媚迷人,可這一切和曉雯又有什么關系呢,偌大的城市,她只為小軍一人而來。她滿懷欣喜地奔向愛人的懷抱,卻不曾想愛人捅了她深深的一刀。
她無法接受愛人的背叛,無法理解愛人為何會背叛,她想要驕傲地轉身離開,可是兩年多的感情又怎能說放就放。曉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對著窗外嚎啕大哭,眼淚順著眼角流滿臉頰,旁邊的小軍卻鼾聲如雷一副此時與我無關的樣子。
“媳婦你怎么了?快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臥室里,小軍輕輕拭去曉雯眼角的眼淚,柔聲問。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丈夫,曉雯哇的一聲哭出來,緊緊抱住小軍,用拳頭錘在丈夫身上,帶著哭腔:“你這個壞人你這個壞人”。直到曉雯穩定了情緒,小軍才從媳婦那里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無端遭夢牽連的小軍,一臉無辜地問媳婦:“我啥都沒干,你就憑一個夢就生我氣,你說我冤枉不冤枉”。曉雯自己也覺得好笑,擦了擦鼻涕,噗嗤笑出聲來。想想剛剛媳婦梨花帶雨的樣子,現在哭紅的雙眼,小軍一陣心疼。“為了不讓媳婦這樣患得患失,以后一定要用行動讓她安心才行。”小軍暗暗下定決心。結婚三年,這是曉雯第一次做這種奇怪的夢。都說癡人說夢,也道是癡心的人兒才會做這等夢吧。
一周以后,小軍單位通知小軍到外地業務培訓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