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開場,月圓之夜,小阿星正在感慨月亮好美的時候,他老媽告訴他,每當月亮最漂亮的時候,對著月亮許個愿就會實現了,于是阿星向月亮祈禱,保佑他長大以后當個清官,專門捉貪官壞人,結果他老媽賞了他一頭的栗子,估計頭上有了三排三列九個包,于是小阿星開始嘗到了夢想破滅的痛楚,對著夢想的寄托,那心愛的月亮,流下了清純的眼淚,他傷心地告訴了月亮,恐怕他這輩子做不了清官了,因為他老爸就是個貪官,他媽肯定不讓他抓他老爸,所以他只好無奈地做貪官了。
未足一分鐘的畫面,卻讓我感慨萬千。
1
曾幾何時,我們也對著月亮,對著流星,對著太陽許愿,希望他能夠實現我們心中那小小的理想。那時候陪著你的可能是清純的戀人,可能是無邪的兄弟,如果只有一個孤獨的你,那也是充滿和抱負的青春無敵的你。
記得高一那年有中秋,作為留守兒童,因為父母在外務工不在家,我習慣性地節假日沒有回家,和倆同樣沒回家的好哥們一起在中學外面,芙夷河畔,防洪大堤上,三個人談學業,談愛情,談夢想。
那時候每到夏天,防洪大堤入口處傍晚時會有一個小攤,一個有輪子的冰箱,傍邊有一根固定好的木桿,木桿上有一盞小電燈,旁邊擺幾張可折疊桌子,一些塑料凳子,賣些豆沙,涼粉,冰棍,雪糕,啤酒,每到晚上學校附近的居民,出來游玩的學生,都會關顧這里的生意。
我們三各自買了一瓶啤酒,那時候還不能喝酒,先是三個人坐在防洪堤上,六條腿掛在上面,邊晃邊聊天,聊累了就開始唱歌,那時候我們唱水木年華,唱張信哲,唱周華健,唱游鴻明,游鴻明這個悲情男人的情歌陪伴了我們整個高中,唱累了發現有一群不相識的校友在背面一起唱歌,唱得實在太難聽,我們只得加入他們來拯救,那晚唱了好多好多歌,嗓子都啞了,到最后人群散了,我們三個人起身沿著防洪大堤慢慢往前走。
中秋的月亮是最美的,也是最惹人情緒的,河邊微風拂面,喝完酒的腦袋有點暈乎乎的,反正青春越談越迷茫,到最后我提議,三個人干完最后一口酒,一起摔碎酒瓶,一起對著月亮許愿,然后回學校睡覺。
這些年過去了,反正我的愿望是沒有實現,不知道他們的愿望是否實現了,他們是否還記得青春里這一段小小的畫面,那時候的我們不也像阿星一樣么,有一個夢想,與金錢無關,有許多淚水,清澈純凈,最后我們都或早或晚,被現實折服,對初衷說再見,如今青春不再,初衷已忘,若問為什么,我只想說,身不由己,物是人非而已。
小阿星夢想破滅是痛苦的,正如我們曾經所經歷的那樣,因為我們也曾流淚,也曾黯然入睡。
2
作為官二代,小阿星是幸福的,因為至少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大能做官,因為官能買啊,后來他的九品芝麻官候補縣令就是買的(影片后面有提示,包龍星辛苦搜刮到一兩銀子后感慨,這點錢還不夠他買官花的)
作為一個農村出生的人,一個從小就被灌輸只有讀書才有出路的農村孩子,確實,讀書是我們山里人唯一的出路,所以從小到大我只有一個想法,要好好讀書,考上一所好大學,然后就能找一份輕松而有錢的工作,穿得干凈而體面,不用再像祖輩父輩一樣在牛屁股豬屁股后面,黃泥土里爛泥田里找生計,那個時候中國的爆發戶還不多,房價也不貴,那個時候還很小,車子房子什么的是沒怎么放在心上,因為沒有這個概念,鎮上最有錢的人還沒開始買小車呢。
我們不管上高中文理分科,還是考大學選擇城市學校專業,沒有太多人能給我們指導,那個時候我們網絡還不夠發達,手上還沒有智能手機,雖然我們偶爾也上網吧,也通宵,但是我們不知道怎么查資料,我們也就是聊聊QQ,看看電影,玩玩游戲,我們沒有所謂的人生和職業規劃。
所謂無知者無畏,那個時候我嫩意氣風發,血氣方剛,認為自己是很聰明的,世界是很公平的,相信勤勞致富,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絲毫不羨慕所謂的官二代,富二代,直到大學,步入社會,找過工作創過業,結婚時還是望著杭州的房價望洋興嘆,感覺遙遙無期的時候,那時候說實話我是很羨慕身邊的很多“二代”,人家高中沒畢業就留洋,大學沒畢業就有車,工作剛找到就有房,剛結婚成家創業基金早就放進銀行,隨隨便便拆遷一不小心家里有多了幾套房,幾套房啊,每一套都足夠外來務工的所謂白領辛辛苦苦數十年的積蓄,我只想說,OMG,阿星,不哭,你是幸福的,夢想沒有了,可以再找,錢沒有了,可不是那么好尋。
雖然我不仇恨富二代官二代,但是我偶爾還是會抱怨一下,這個社會的資源能不能夠稍微分配公平些,比如優質資源能不能也讓這些在為大城市建設的眾多中產階級的孩子們享受一下,他們的父輩已經為這個城市付出了太多,享受了太少,他們的孩子能不能被稍微溫柔和公平地對待?
3
父母永遠是孩子最好的老師,人性本善,但后天的培養更重要,尤其是家庭影響很大,這個從包龍星這里可見一斑。
開始小阿星是要做正義的化身,做一個清官,專門抓貪官污吏,結果被他老媽一頓爆扁之后只能放棄初衷做一個貪官好了,結果長大后果然是一個貪官,于是他才會把他老爸送給的“廉”字看成“窮”字,并且不屑一顧。
很多家長往往在孩子走上邪路之后才發現自己的教育是錯的,只是這個時候后悔已是無用,自己種下的惡果只能自己吃。包龍星清官夢破碎之后終于成功地成為了一個貪官,他可以為了一兩銀子判一樁糊涂案,由此可見,此人之貪,深入骨髓,無可救藥,哪怕是他老爸苦口婆心規勸也是無力回天。
他老爸是怎么教的呢?那就是用他自己活生生地例子來說的,他曾因為做多了貪污事,所以連生十二個孩子都沒能養活,最后散盡家財,積累陰德才留下一根獨苗----包十三(包龍星),即便是如此悲慘至極,真實至極的案例也不能讓包龍星回頭,他繼續貪,收了方唐鏡送來常提督家的黃金屋之后允許常威回家對口供,制造假象,最終反落地被人冤枉入獄,父親氣極病重而亡,自己淪為朝廷通緝犯,男妓這樣一個下場,正好驗證了那句老話,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善惡到頭終有報。
上學的時候就聽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大盜最后因作案太多,被捕入獄后被判死刑,死前最好一個愿望是見一見自己的母親,見面時突不及防地咬下自己母親的一只耳朵,因為他恨他的母親,在他小偷小摸的時候,不但沒有阻止他,反而鼓勵他,讓他以為偷盜也是一件很有本事的事,最后回不了頭,因此喪命,所以他恨他的母親。
故事已經很老了,或許還有很多版本,但是現實中如此案例比比皆是。
高中有個很好的朋友,是個女孩,為人性格和善,能力也強,但是呢沒有考上一所好大學,工作也不是很好,有一次跟她聊天,問她大學畢業后想干嘛?她說她只想早點結婚,然后生個孩子好好培養他,我不禁啞然一笑,我當時勸她,你還不如好好奮斗,先做最好的你,你的孩子自然也不會差。因為我覺得一個人若放棄自己的事業,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下一代身上,這是不公平,也是不合理的。
就像我們大多數農村孩子一樣,因為父母識字不多因而吃了不少苦頭,所以父母一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考上一所好大學,出人頭地,而父母更是為了孩子的學習放棄了很多發展的機會,最好的結果是,父母犧牲了自己的事業,家境未能很好地改善,未來也不能給孩子提供更多的助力,孩子又未能如愿考上理想的學校,心生內疚,壓力山大,想做其它事業,又沒有家庭的支持,最終雙敗。
我一直認為,最好的父母就是做最好的自己,這樣你的孩子也會以你為榜樣,做他最好的自己,這樣才是雙贏之路,教育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