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述金吾長史張旭書法十二種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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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顏魯公真卿撰^O^

? ?我顏真卿在苦練完歐陽詢的《九宮醴泉銘》后總感覺自己書法稚嫩沒法見人,我就特意跑到東都洛陽去,訪問金吾長史張旭公,請教書法的秘訣!張公那時候已經在裴儆家歇息停留一年有余!許多人都跑到裴儆家請教筆法,有的人得到張公的只言片語也都高興的不得了,都說張公的指點簡直神奇無比妙不可言!

? ?我曾經在京城長安侍奉請教過張公,張公竟然沒有傳授給我一點秘訣,總覺得太過遺憾,我也知道要得到張公真的傳道筆法是不容易的!許多人問他關于筆法的問題,張公都會哈哈大笑,對著那詢問之人大寫草書相贈,或三張書法,或五張書法,所有人都是乘著興致而離開,竟然沒有人得到過張公片言只語的真正指點!

? ?我后來再游洛陽的時候,我留戀裴儆家忘返從來沒有放棄過請教張公真正的筆法秘訣!我于是詢問裴儆:“足下一向敬重張公,把他當做師傅來侍奉,于筆法必然有所收獲吧?”裴儆回答道:“我就得到張公給我寫的幾本書法而已,我也問過張公關于筆法秘訣的問題,可是每次張公對我說只有加倍努力臨摹練習,書法這個事只有自己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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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在裴儆家住了將近一個月了,有一次我跟裴儆聽從張公講話,說完話后大家各自散去!我猶不死心,又一次死皮賴臉到張公跟前請求道:“張公呀,我自從沉迷于書法一途后,那書法對我的鼓勵與誘惑簡直無法形容!隨著日積月累,年復一年的沉迷書法,我的書法看似功力深厚,然而夙興夜寐刻苦勤練,我把自己耽誤沉溺在書墨當中無法自拔,雖然有一點點小名氣,我確是知道自己功力一點都不穩當,倘若師傅傳授我書法秘訣,則我一定終生侍奉師傅,把書法一門發揚光大,更不用說對師傅的感恩戴德誠記在心了!”張公聽完我的話良久不說話,左右顧盼看有無他人,然后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拂袖而去!→_→

? ?我跟著張公亦步亦趨不敢落后,跟到東竹林小院子的堂前,張公就當堂盤坐在床上,命我也坐在旁邊的小榻上,才開始說話:“筆法的那種細微玄妙,其實是很難以簡單傳授的!不是志士高人,怎么能夠把它的奧妙講的清楚明白呢?書法想要求得大道,必須要攻克真書和草書!今天我就把它傳授給你,你可給我必須要好好領悟其中的奧秘啦!”

? ?張公開始說道:“書法中平坦就稱之為橫,你懂得了嗎?”我思考良久對答道:“我記得曾經聽過長史說過在紙上每次寫一平坦的橫畫,都必須把握縱橫有度,互相印證,仿佛一張畫像,必須是一個整體而不孤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平橫嗎?”張公笑道:“你說得不錯!”

? ?張公又說:“書法中直豎為縱筆,你懂得是何道理嗎?”我對道:“難道是說豎直仿佛瀑布縱流而下務必使其不歪曲傾斜嗎?”張公說道:“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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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再次說道:“書法中均衡為間落有秩,你懂的么?”我對答道:“曾聽你說書法字里行間恰到好處時候就連光線都無法插進去,是這樣嗎?”張公點頭道:“沒錯!”

? ?張公又說:“書法中的密叫做銜接不斷,你懂了嗎?”我回道:“難道是說下筆仿佛如構筑一座山峰一樣,其間雖然曲曲折折卻從不斷卻,更不會從中間疏離來來,是這樣嗎?”張公說:“也可以這么說!”

? ?張公再次講道:“筆鋒我們稱它潛藏在結束之中?你理解了嗎?”我想了想回道:“難道是說猶如一幅畫到了末尾立刻天然成趣,不可更改增減,使得筆鋒強健有力!”張公回道:“是這么理解!”

? ?張公又說:“書寫的力道構建了一副字的骨架機體,你知道了嗎?”我思索再三回道:“豈不是說提筆寫字的每一點畫都要暗含筋骨,寫出來的字自然雄勁嫵媚有致嗎?”張公回道:“是這樣的!”

? ?張公再次說道:“筆鋒的轉折曲線處要輕過,你懂得嗎?”我想了想回道:“難道不是說鉤筆轉角時讓筆鋒輕輕劃過,或者說轉角暗暗而過呢?”張公回答道:“你說的對的!”

? ?張公又說:“書法于牽制之時要有決斷,你懂了嗎?”我回答道:“難道不是說越是筆鋒手勢遇到挫折時候越要銳意進取,不能因為害怕就停滯不前了,就像一座山峰于險峻處造就大美,這就是書法中的決吧?”張公回道:“一點沒錯!”

? ?張公繼續說:“書法有時需要彌補不足之處,你懂得嗎?”我回答道:“這不是長史常說的假如結構點畫偶然失去了它的別致的話,要用旁邊其他點畫來補救它嗎?”張公回道:“是這么說的!”

? ?張公又問道:“倘若有無謂的多余反而有損整體,你知道嗎?”我回道:“曾經聽您教授過我,難道不是說趣味太長筆鋒過短,就使得意境顯得多余,筆畫反而像是不足一樣嗎?”張公回道:“沒錯,是這么說的!”

? ?張公再次問道:“寫字要巧為布置,你懂得嗎?”我回道:“這不是說想要寫字的時候預先在腦海中將字形布置一番,令它平穩有度,又或是于字形之外生出趣味,使它擁有異樣的氣勢,這就是所謂的布巧吧?”張公回道:“是的!”

? ?張公又說道:“寫字的大小適度,你知道嗎?”我回道:“我常常聽你教導的,這不是說寫大字要促使它看似小巧,寫小字要促使它展開看要磅礴大氣,皆顧得茂密疏遠,是這么理解吧?”張公最后回道:“沒錯的,你說的大概都已經接近得道啦!假如你以后勤加練習,刻苦鉆研,自然而然最終收獲生花妙筆的!”

? ?我顏真卿最終上前請示道:“張老師,我有幸得長史您傳授我用筆的秘訣,十分感激,再冒昧問一句,假如我攻堅書法的絕妙,怎么才能夠與古人譬如王羲之王獻之等等齊肩呢?”

? ?張公最后回答我說:“我自己的書法秘訣都是從我老舅陸彥遠那里得來的。我老舅跟我說,當年他學書法的的時候,雖然功力漸漸深厚,但是始終體悟不到書法的最高境界!后來他就向褚遂良請教,褚遂良跟他說用筆書寫就像用印章去印那個印泥一樣!他想了很久很久都悟不出來是何道理。后來有一次老舅游覽江邊的沙島,見到沙地平坦四下安靜,他就情不自禁蹲下來用鋒利的錐子在沙地上書寫,所畫時候勁力透沙險峻決然的樣子,明顯用筆鋒利之處柔和美好!自那時起他終于體會到用筆仿佛用尖錐畫沙子,使得字能夠藏住筆鋒,筆畫才漸漸穩當!當你用筆的時候,要想著仿佛能夠使得筆鋒穿透紙張到達背面一樣,這樣你的功力就真的達到頂尖啦!不論真書草書所用筆法,都要跟畫沙一樣,一點一畫都要干凈利落柔美自然,那你的書法之道真就學成啦!這樣你的字當然筆跡為人搜藏永久保存,齊于二王也不是不可能啦!但你每次想著這些道理,特別刻苦的思考用功練習,所以寫字一點一畫都不可妄動,你回去謹慎思考練習吧!”

? ?我于是銘謝張公,一再感激拜謝長史的恩情才退出來!從此我才得到書法的真正秘訣,于今已經有五年了,我的真書草書今天才算小有所成!^O^

【畢】

~~~翻譯:江鳥飛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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