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年見趙靜靜一臉猙獰的向自己撲來連忙側身躲開。井下空間太狹窄,趙靜靜一撲不中卻被張曉年拌了一下,頭重重的撞到井壁上的管道上,發(fā)出低沉的一聲聲響。
張曉年向前跑了幾步聽身后沒了動靜,鼓起勇氣偷偷的回頭瞧了一眼,趙靜靜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張曉年心里害怕起來,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吧,剛才一切都太突然,他只是身體自然做出了一系列反應,并沒有來得及想是怎么一回事。這時前邊管道里似乎有些動靜,嚇了張曉年一跳,心想還是原路退回去。他走到趙靜靜身邊才看到地上已經有一灘血跡,他小心的將趙靜靜的身體翻過來,果然看到她頭部已經被管道撞破,血正大量的流出,非常奇怪的是血流出的速度非常快,再過了一會居然就不流了,就好像是已經把身體里的血都流空了似的。
張曉年正想跨過趙靜靜的身體爬出去,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低下身去用有些發(fā)抖的手去解趙靜靜的褲子,借著他摸索著把手伸了進去。張曉年難道是個色鬼嗎?摸了一陣,張曉年似乎已經確定了什么,轉身爬出了井口。
爬出井口,張曉年才深呼了口氣,剛才井下的兇險實非尋常,真像是噩夢一般。他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就覺得腦海一陣巨痛,身體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讓你鬼鬼祟祟的跑到人家里!”
張曉年似乎聽見那個打他的人在他身后說道,他去了誰家?聽聲音是個年老的女性。
實在支撐不住了,張曉年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了,雙眼慢慢的閉上了。
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卻感覺好像是漂在空中。難道自己已經死了?耳邊還能聽到地獄里傳來的歌聲:我有姿色,你年輕。甜言蜜語的夜深人呦,來談談情。歌的最后還有一句卻不像是唱的卻像是什么人在耳邊輕聲說著:白紙如門
這次在死亡的夢中,張曉年似乎完全聽清了托夢人的話:夜深人靜,井下來找我。雖然他還是不明白要他做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張曉年仿佛從地獄回來了,他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屋子里,好像這地方有些眼熟,他剛想四處看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被綁在房間中的的一根柱子上。他再仔細看,前邊還站著個人,居然是張警官。
“張叔叔,快來救我!”張曉年向張警官求救。
“小兔崽子,老實點!快說那個女人跟你說什么了!”
張曉年望著眼前的張警官好像是個陌生人。
“張叔叔,你在說什么?”
“少廢話,在井下趙靜靜和你都說了什么?”
“她,她沒說什么啊?”
“不可能,我的命令她一定會說出來的只不過她最后見到的是你。她一定告訴你了。”
“真的沒有,我都不知道你想問的是什么?你快放開我。”
啪的一聲,張曉年臉上已經泛起一片紅色的掌印,張警官雖然離自己有三四米遠卻不知一抬手就打到了他。
“我再問你一遍,張四水在哪?”
張四水是誰?對了,吳天有一次提到他舅舅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你是問吳天的舅舅?”
“就是那個老家伙,他不可能離開這里,這降龍莊下秘寶他不可能不管!何況神龍隱魂咒還在這里,他人一定還在。”
張曉年聽的一頭霧水。
“算了,不和你廢話了,拿下你的腦子我一樣能知道。”
說著張警官雙手成爪在身前繞動幾次,單掌向張曉年頸部劃去。張曉年頓覺一陣巨痛,好似頸部就要被利刃劃開。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呼叫,張警官似乎被什么打中,身體晃了晃向后退了幾步。張曉年頸部的疼痛立刻消失了。
一瞬間從房梁上不知何處飛出兩道繩索纏住了張警官。
“捆龍索,是誰?”
只見吳天從一個角落轉了出來,笑著看著張警官說道:“師伯好久不見。”
張曉年睜大了眼睛,過了半天才沖吳天大叫道:“吳天!這都是怎么回事!”
吳天緩緩走過來將張曉年解了下來說道:“別著急,我會告訴你的。”
“你中了我的遠走他鄉(xiāng)咒居然沒走!”張警官惡狠狠的盯著吳天。
“你忘了我的護身符了嗎?”吳天笑著說道。
“哼,原來又是老東西的子午護身。”
“好了,起先我也搞不清楚這件事情,但現(xiàn)在我終于都明白了,這還多虧了張曉年。”
“我?”
“是的,不過這里我先向你道個歉,最后一次和你去探井的時候我趁你不注意在你身上下了同視同感咒。”
“那是什么?”
“呵呵,簡單說就是你看到什么感覺到什么我都可以同樣看到感受到,只是在這期間我本體不能走動。”
“所以,你一直不理我,好像不在家一樣,其實你是不能動彈對嗎?”張曉年恍然大悟。
“而且還能騙過師伯,一舉兩得。”
“哼!”
“那我又怎么幫到你了。”
“最關鍵的有兩點。第一你摸了趙靜靜的下身。”
張曉年突然聽他怎么說一下子臉變得通紅。
“那是,那是因為。”
“我知道是因為什么,因為你發(fā)現(xiàn)趙靜靜下身是男的。”
“嗯。那第二點呢?”
“第二點就是我通過你聽到了趙靜靜唱的歌,所以明白了一件事。”
“你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你夢里那句話是什么。”
“哦,這個我也知道了,是夜深人靜,井下來找我。”
“差不多,可是你聽的還是有個小問題。”
“小問題?”
“對,你聽到的字雖然清楚但卻忽略了斷句,趙婷婷這個家伙也是,說的不清不楚的。”
“什么,你說是趙婷婷?”
“對,其實趙婷婷就是托夢之人,至于那句話其實應該是:夜深人靜靜,下來找我。”
吳天見張曉年有些迷惑就接著解釋道:“你還記得你在井邊被打暈后聽到的歌聲嗎?那是趙靜靜的招牌曲,趙阿姨幾十年前是南洋著名的歌手,她的招牌曲目就叫夜深人,也就是你聽到的那首歌。所以趙婷婷是想告訴你他要找的趙靜靜是誰,只要提到那首歌名應該會很快搜索到唱歌的人。可惜托夢之功他還不熟練所以出了些小問題,也讓我們瞎折騰了半天。”
“趙婷婷要趙靜靜干什么?”
“他已經死了但在陰間想要拿回自己的身體。”
“你說什么!”
“剩下的要不還是師伯你來說吧。”吳天看著張警官。
“好,我就都告訴你們。多年之前張四水,也就是吳天的舅舅繼承了本門衣缽,我卻不甘心一直想尋他晦氣,怎知他居然不理睬我遠渡重洋跑到這里。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怕我,誰知道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到這里是尋這降龍莊下秘寶,這一定是我們師傅告訴他的。我更加生氣,一心想殺了他。今年恰是他回功之年,動不了任何法術,我一定要在今年殺了他,只是……”
“只是你知道他在這降龍莊內卻找不到他。”
“哼,我多次到這里,把四處翻遍了也找不到有何藏身之處。后來我見到你舅舅的老情人趙靜靜,所以就想借她來找出老家伙。”
“那樣怎么找?”張曉年越聽越奇。
“簡單,我找機會接近趙婷婷那個人妖,下男女降讓他暫時變成真女人并受我控制,然后讓他接近吳天,間接在吳天身上下降頭,控制吳天讓他用七星井咒殺了趙靜靜。”
張曉年向吳天望去,吳天默默的點了點頭。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可更離奇的還在后邊。
“因為只有趙靜靜與張四水有過身體上的關系,我的尋人咒才能起作用,但那咒又不能控制擁有完全意識的人,所以殺了趙靜靜后,我又用換頭降將趙靜靜與趙婷婷的頭互換,讓趙靜靜的身體頂著趙婷婷的頭進到降龍莊,伺機打探張四水的秘密。沒想到后來出了兩個差錯。”
“什么差錯?”張曉年不禁問道。
張警官白了他一眼道:“我沒想到趙婷婷最終發(fā)現(xiàn)張四水秘密后還沒來得及向我匯報就因為和趙靜靜的身體產生了排斥,自己跳樓了。我更沒想到的是吳天的七星井咒出了問題,那個趙靜靜的頭接著趙婷婷的身子居然又活過來,并不知道跑哪去了。更可恨的是因為同一性趙靜靜的頭得到了趙靜靜身體掌握的秘密,他她本應來找我卻稀里糊涂的跟這個小子下了井還死掉了。”
“所以他現(xiàn)在只有嚴刑拷打你了,希望從你嘴里得到趙靜靜的情報。”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哈哈,其實……”吳天還沒說完卻見張警官突然雙手一抖,兩條臂膀竟然脫離了身體。張警官像火箭一樣沖向吳天。
吳天剛想躲避卻見張警官上身的衣服突然一下裂開,從衣服內伸出兩條看似手臂的東西。那是兩只精鋼制成的手臂,一下伸出數(shù)米牢牢的抓住吳天的雙臂,瞬間吳天已經被舉過了頭頂,張警官雙臂向外一用力似乎馬上就要將吳天身體一分而二。
張曉年嚇得大叫起來。在這關鍵時刻,一道白色閃光從張警官正前方的展示柜中飛出,隨著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和尖叫聲,一柄長劍已刺中了張警官的胸膛,兩只機械臂也被斬斷,吳天被摔倒了一邊地上。
張曉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人正從展示柜中那張懸掛著的巨幅白紙中飄然而出。緩緩落到地上的正是吳天的舅舅。
“你?怎能還有此法力。”
“哎,御眾,你還是難改本性啊,我雖不能施法,但你沒想到這御龍莊的秘寶中有此斬龍劍吧。只是這劍只能一擊,一擊不中就已無用。一擊斬龍啊。所以辛苦兩位年輕人了,如此我才能一擊即中。”
“沒想到,你已打開藏寶之門了,我還是來晚了。”
這時吳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張曉年說道:“曉年,這也是我們不得不出手的原因,因為趙靜靜已然在最后拼死告訴你了舅舅的藏身之處。”
“她告訴我?對了!是那歌曲的最后一句:白紙如門!”
“只要張御眾取下你人頭施術快速進入頭中既能看到你記憶中的一切。”
“真是讓你受苦了,吳天也是,因為我還犯下了殺人大過。”
“現(xiàn)在我才想明白,其實趙婷婷死時給你打電話是受到趙靜靜身體所制,她是想告訴你是我殺了她。”吳天一臉黯然。
“這也怪不得你,你也是受人所制啊。對了那趙靜靜為何沒死呢?”
“此事純屬巧合,你記得你剛才出井就被人打暈嗎?我這七星井咒只在井外施法,誰想其中一井居然有人居住,由于人氣太盛阻礙了咒語實施。我們這些降頭咒語本就是些見不得人陰氣極重的東西。陰陽相沖趙靜靜才沒被完全殺死,但也被殺走兩魂五魄變得暈暈乎乎的。”
張曉年心中的一系列疑問現(xiàn)在才基本得到了答案,他看看吳天又看看張四水,要是沒有親身經歷這些誰能相信呢?
吳天和張曉年說話的時候張四水一直看著張御眾,突然他低呼一聲不好,向前沖去一把把本已低頭伏在地上的張御眾拉了起來。卻見張御眾的身體依然似蒸汽一樣呲呲的在空中蒸發(fā)了。
張四水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師弟咒術如此精湛,這本用于敵人的風化之術居然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不過即使這樣他也只能等機會重新投胎了。”
這時只聽空中飄來聲音:“老家伙,這次你將師傅傳你的兩個子午護身都用光了,我看你下次拿什么護著這些小子。”說完這句話就不再有聲音了。
“哼。”張四水沒搭理那聲音只是把吳天扶過來坐下。
“子午護身是?”張曉年問吳天。
“你記得之前我給你的護身符嗎?那個就是師祖?zhèn)飨碌膬蓚€子午護身,可以擋一次咒術之災,只要是被記載下的咒術都可以化解。而且我在那符上又附加了反身咒,可以立刻查明是何人施咒。”
“我說呢!上次差點被車撞到卻被張警官救下,那應該是他怕被我瞧出是他施咒。”
“對的,只有阻止施咒成功才可避開反身咒。”
“那后來那次呢?我沒帶護身符為何也沒事。”
“那是因為他的飛人咒本就無法控制方向,第一次恰好成功,第二次卻飛反了方向。”
“啊!”張曉年突然叫到:“那為何他說兩個護身符都已經用過了,我的那個不是沒用嗎?”
“其實是這樣的,你非常倒霉,從井里出來遇到在井底居住的老太,她那一下正中你后腦,按理說你應該已經死了,但張御眾一直躲在一旁,所以他找出了你放在褲兜里的子午護身并施術把你救了回來,所以這樣說你還應該感謝他救你性命才對。”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那時感覺就像在地獄門口轉了一圈似的。”
“好了,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以后是福是禍現(xiàn)在也說不好。”張四水因為被張御眾跑掉顯得有些擔心。
張曉年告別吳天出了御龍莊,天已經亮了起來,想想這些天來發(fā)生的噩夢般的事情終于有個結果,就覺得一陣困意。
跑回家中,張曉年到頭就睡,夢中他似乎見到趙婷婷向他感謝說終于拿回了身體可以去正常投胎。張曉年在夢中正高興,卻突然見到張御眾走來一把將趙婷婷拉走,邊走邊笑道:“你那個投胎的名額先讓給我了!”
緊接著的夢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