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遭到了兩只動物的襲擊。
我被蜂蜇了。
當時,我剛從食堂吃完早餐出來,下了臺階,站了一下,考慮出去散一會兒步。
還沒抬腿,突然覺得左腳脖內側一陣刺痛。趕緊低頭彎腰看怎么回事。
先看見右小腿褲子上爬著一只黃蜂,偶心中一懼;但顧不上管它,因為左腳刺痛是當務之急。
我提起左腿褲管,驚見鞋幫與襪子之間叮著一只黃蜂。我馬上意識到:我被蜂螫了。
我急速解開鞋帶,脫掉鞋,然后用右腳使勁往下蹭左腳上的這只蜂。這家伙叮的還挺緊,蹭了好幾下它才掉落。我抬起疼痛的左腳,一腳踩死了它。一是防止它反撲,二因為它們有兩只,團伙兒,我先消滅一只是一只。
接著,我又使勁用一張餐巾紙把右腿上的那只蜂撥拉掉了。但這時,又飛來了一只蜂,兩只蜂,瘋狂地向我撲來。我嚇壞了,鞋帶都顧不上系,反身就跑。
兩只蜂緊追不舍,將我圍住。
我全身運動衣褲,遮攔嚴實,不怕它們螫。想了想只頭部在外裸露,有被螫的可能。于是,我邊跑邊把運動衣的帽子扯到了頭上。
但馬上又淡定地想到,萬一這蜂剛才正在我頭上方,我這樣一戴帽子,不正把它悶里面出不去,關著門讓它螫我了么?于是我又趕緊扯下帽子。
不知是我這幾年修行變得更智慧了,還是更有靈感了。總之,果然,但是顯然來不及的,我感到肚子上一陣刺痛。我不由尖聲大叫了一聲,驀地站住不動了。
天哪!這蜂不會鉆到我衣服里面吧?這一切僅發生在一兩秒之內,我跑了頂多十米,它怎么能神奇地鉆到我兩層衣服里面的呢?
但是我顧不得驚奇,先本能地用力搗了自己肚子一拳。不論什么情況,我先下手為強。
我趕緊撩起衣服,一只黃蜂正簌簌地在我腹腰間翻滾。估計被我一拳打暈了,跌跌撞撞的。我顧不得害怕,趕緊用手把它撥下身,然后一腳踩死。
低頭看時,肚子上已被黃蜂螫了一個針眼。
我跑回家,用水化了點食鹽成糊狀,敷在蜂螫處,然后用創可貼貼住了。
事發緊急,我沒顧上細細觀察那蜂,只看到它們黃的晶亮晶亮的,很新穎。不知道是什么蜂。
疼的不算厲害,還在我能忍受的程度內。
而且,一會兒腳疼,一會兒肚疼,此起彼伏的,倒分散了我疼痛的注意力。
我特別好奇,這蜂是如何鉆進我衣服里的。我里面穿的T恤,外面穿的運動衣。而且,它用時那么短。
我還好奇的是,這蜂為什么莫明其妙地螫我?當時,我沒有招惹任何。我只是在路上,路經了一片小樹林。但與它們有幾十公分的距離。
我想,是不是我身上有著花朵般的香味,因此招來了蜂兒?
中午吃飯時跟媽媽講了這事。媽媽平靜地說大概是因為我早上喝了蜂蜜水沒擦嘴,蜂兒嗅到了我唇齒間的蜂蜜味,因此飛到我身上找蜜了吧。
媽媽還給我舉了一個清宮電視劇里的例子,說給一個人身上抹上蜜,專門招蜂蜜害他哩。
我很開心媽媽這個解釋,覺得也很有道理。能解釋這蜂為什么隔了厚厚的衣服還鉆到我肚子上,原來它要到我肚子里采蜜。
我的偏方很管用,中午睡了一覺,起來已經不怎么疼了。
對我來說,生命里有了一次被蜂螫的體驗。僅此而已。沒什么特別,卻也有些新鮮,好玩,有趣。
生活里每天都會發生一些事,生命就是由這些事連綴而成的。
我覺得,也許人們所謂的大事,和被蜂螫這樣的小事,是同樣意義的事。人們所謂的好事,和被蜂螫這樣的壞事,也是一樣的事。生活中本沒有什么好事壞事、大事小事。
一切都不過是個事兒。
或者那都不是事兒。
夜翻泰戈爾詩集,恰看到這樣一句話:
我的存在便是驚訝的事層出不窮,這就是人生。
That I exist is a perpetual surprise which is 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