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行客
01
他在微信上說:我們不合適。
等了一晚上的信息,看到后松了口氣,終于,你沒有逃避我。
不再回復,放下手機,繼續埋頭做事。寫到一半的論文,文字重影,再也看不見任何一個字的意義。腦子里都是我們的曾經。合上電腦,看到圖書館人已經走了大半,其他人也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看了一下手機,快十點,要閉館了,暗自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
以前,他都會幫我收拾,左手抱著書,右手牽著我。這時候的校園還不算冷清,最多情侶的時候,操場不是單身人士應該待的地方。獨自路過操場,低頭比平時走得更快些,害怕讓人看到偷偷掉下的眼淚。
失眠的第一個夜晚,四個心室都被大石頭填滿,你搬離后的心,終日不見陽,滿是瘡痍的傷,千瘡百孔又毫發無損。
想大哭一場,用眼淚填滿空洞的心。想大吃一頓,用食物沖淡貧乏的味蕾。失戀,像信號失靈的wifi,時間一幀一幀的走動,你沒辦法無動于衷。最害怕到深夜,沒有白天喧囂的掩護,安靜讓傷口更加清楚。
02
這種日子持續了兩個月。最后不甘心你的離開,想要比你愈合的更快。
投入更多的時間看小說,卻看到:「寂寞是真的,背影是假的,一百年后沒有你,也沒我。傷心是真的,淚是假的。一百年后沒有你,也沒我。」心口有幾百條蟲子在蠕動,難受。第一次把練琴時間延長一個小時,撥動琴弦,卻想到「和弦時手指的更換要一次性按對」的耳語,你的聲音比琴音更好聽。想認真聽一節政治課,你趴在課桌睡覺時,口水把半本書都弄濕的樣子浮在腦里,揮著不去。跟舍友出門街拍,看到不遠處的林蔭道再沒有我們牽手的身影。
原來,一句「我們不合適」沒有使他離開我的生活,反而剩下的全是他的影子。
03
為了真正擺脫矯情的自己,為了擺脫他的影子,我一直在做努力。
逼自己泡圖書館,一口氣看完那些大塊頭世界名著,把期末論文提前寫好,晚上睡不著拿起手機背單詞,順帶把六級過了,延長練琴時間,周末跟舍友出門逛街,到超市掃貨。晚上吃著薯片看喜劇電影哈哈大笑。那段時間忙的沒空睡覺,這樣做,好像真的奏效了。
哈,不是你買的冰激凌味道也不差,那家店的甜品還是甜的掉牙,街道不會因為有你而寬敞一分,按下快門的風景沒有你一樣可愛動人。
04
我以為成功了。
五個月后你又發來一句不痛不癢的「最近過的怎么樣」,似草原寧靜的心瞬間有一群牛羊奔騰而過,塵土漫天,鳴叫喧鬧,冒尖的小草也低下了頭。
如果這是一場意外,你會不會回來?
我猜是你喝醉沒看清是我的名片,可一般喝醉后你都不省人事。
我猜是你打賭輸的懲罰,可你從不會玩無聊的大冒險。
我猜你是不是后悔了,想跟我道歉。
「只要你低頭我就原諒你」。猜了半夜沒猜到自己會冒這種可怕的想法。砰,朝我心口開了一槍,然后洋洋得意的笑著離開。
信息我不知道怎么回,「我過得很好」,向你宣揚自己沒有你一樣可以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不好,晚上失眠,上課遲到,每時每刻都在想你」。訴說你離開對我造成的傷害?
兩個答案似乎都沒有了意義,我現在的好壞,已經不需要一個過去式來給我喝彩或是安慰。沒有進行回復,信息馬上被群消息掩蓋過去。好像從那一刻起,我們的過去掩蓋在那些背過的單詞里,大塊頭的文字間,忙碌的沒空睡覺的每一天里。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蓋上被子睡到天亮。
05
為了走出失戀,做了很多努力,想要努力過的比你好,想要在你面前宣稱自己沒有受到那句「我們不合適」的影響,最后發現都沒有了必要。走出失戀的過程,不是為放下別人,是為了和解自己。
朝我心頭開下的一槍,都要交給一秒一秒的時間,或許比做徒勞的事情來得更加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