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對我來說是異常孤獨而又折騰的一年,獨自飄零無處可依,不知道未來的出路在哪里,當時最常聽的就是陳奕迅的《孤獨患者》。“活像是一個孤獨患者,在自我拉扯。”這句歌詞之于當時的我,是最貼切的形容。
01
畢業(yè)后費勁心思拿到了英國的工作簽證,在遠離家鄉(xiāng)的國際化大都市里為夢想而努力奮斗。每天來回坐四個小時的火車上下班,為的只是能夠住在倫敦,與大都市接壤。孤獨就像是一劑毒藥,在刺激我成長的同時又把我給湮滅。在英國人的公司里上班,深刻體會到了什么是文化差異。從一個滿是華人的環(huán)境,切換到了只有英國人的世界,第一次體會了作為異鄉(xiāng)人的格格不入。
上班經常聽著英國人聊八卦,但我似乎很難跟上大家的節(jié)奏。整個辦公室笑成一片,只有我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那里工作。有的時候我也會假裝自己聽懂了,笑著附和,但內心深處卻只有彷徨,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公司所在的小鎮(zhèn)遠離市中心,每天都需要驅車前往火車站然后再打的士才能到達。因為交通不便,多次網約了出租車司機,半個小時都未到達。我只能在大冬天的郊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公路邊上,等待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來的的士,一遍又一遍給出租車公司打電話,每次他們許諾說還有一分鐘,實際上又是漫長十幾分鐘的等待。
曾經也質疑過自己,為什么要活得這么擰巴。為了留在英國,做一份自己不是特別滿意的工作,每天花4個小時上下班。有時坐火車回倫敦,看著窗外樹影波動,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一座島。
島上沒有別人,只有自己。
02
2017年,倫敦發(fā)生了幾次大動亂。有一次在人流涌動的牛津街上突然發(fā)生槍擊案,當時我朋友就在現場。她說自己被逃亡的人流推著擠進了商場,全然不曾想過原來危險離自己這么近。在奔跑的過程中,她摔倒了,是被身邊的朋友拖著才勉強爬進了一家庇護所。這是至今讓她想起來都覺得后怕的事情,從來沒有一刻,那么想回國。
遠離家鄉(xiāng)的我們,在異國美好的濾鏡褪去之后,才真實地看清了生活的本質。無論你在國外待上多久,始終是一個異鄉(xiāng)人。
年輕的時候被隔離在一個美麗的世外桃源,不知人間疾苦。在人生最需要奮斗的階段,切斷了一切和外界的聯(lián)系。被好山好水好悠閑的生活所寵溺的我們,曾經已是以不食人間煙火為榮。經歷過后才明白,那是異國美好生活的最大欺騙。
03
跌過跟頭的痛才能銘記于心。經歷過國外的交通不便,才惦記著國內地鐵的四通八達;經歷了艱難融入的英文環(huán)境,才覺知中文的悅耳;經歷了異國他鄉(xiāng)的孤寂,才念起家鄉(xiāng)熟悉的美好。
孤獨是那一劑警鐘,打破美好的幻境,喚醒內心的自我。
經歷孤獨后的我,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能真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明白了是時候也該放下,不屬于自己的幻境。
人不應該害怕孤獨和苦難,而是要勇敢面對。孤寂就是那一味苦藥,沒有苦怎知甘甜。踏過去的泥濘,才能在心靈深處滋養(yǎng)出最美麗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