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鬼知道在過去五天里,我經歷了什么。
? ? ? ? 從文匯路到樂都路,我不止一遍的追問自己:這扛著整個裝著殘酷記憶的靈魂,會不會在每個經過的地方殘留?在七七事變爆發80年后的今天,我清晨路過的每個靈魂,看到的每個表情,都無法讓我直接想起少年時代的熱血和夢想,想起那個把每一個苦難和輝煌銘記的歲月。到如今,還有多少板報印下稚嫩的認真,還有多少記憶如同板報清晰留痕。他們俯身,并不是俯覽天下,而是啜飲早餐新聞。一幕熟悉而且很有親切感的場景,但我如今回想起那些一路的對談,反倒感到莫名的孤獨和哀傷。我們是不是遺落了什么?我是不是也忘記了什么?
船長? ? 你的水手已經/
沉睡太久/
旅途海浪的平靜/
在侵蝕他們——/
? ? ? ? 最終無法知道忘記了什么,也無法弄清楚忘記的原因,或許我只是個水手。而且在這五天里,鬼才知道我經歷了什么。
? ? ? 下了地鐵,跨過一條斑馬線,經過醫院的急診門口,就是我實習的公司。對習慣于胡思亂想的人來說,網站編輯和維護是個苦差事,除了閑暇時間,我必須習慣于看著他們談論八卦、歷史、文學和文化,看著他們喝著酒、吹著空調吃火鍋,在無形而巨大的垃圾場上歡樂抖落肚子里的垃圾。毫無疑問,他們是敬業而滿懷熱情的,只是這些可怕的陌生感嚇壞了初來乍到的我。我敬佩他們的頑強品質。
然而,他們已經掙脫繩索/
靈魂駐扎大海/
身軀在瘋長/
他們攪擾每一個純潔的夢境/
讓我們學會忘記/
那些拼殺,流血和不甘的死亡
? ? ? ? 我感覺我已經古老得像這座城市,但我卻無法像這座城市一樣與時俱進。難道我這副年輕的軀殼里裝著一個老不可雕的靈魂?若不是,又是什么滄桑了我的靈魂?我無法回答這些問題,因為我是個堅硬得無法侵蝕的水手。每個人對一座古老城市的歷史,都有著自己的獨特理解。正如對自己一樣,都充滿對未來的堅信。我讀懂這座城市的頑強。日軍的空襲讓她遍體鱗傷,無盡的傷痛和猩紅鮮血刺下了1937年8月13日之后的那段歲月。世間的寒暖和疼痛,是在炮彈和屠刀之下的,是在一雙雙冷血的眼睛之下的,是在死去的不甘里的。
? ? ? ? 忘了昨晚劇院上演的劇目,但鏗鏘篤篤的方言和滑稽的動作卻一時無法抹去。確實,我們是神經細胞發達的動物,但我們還只是動物。生存的本能注定了我們無法承受太多殘酷的記憶,我們需要一路排解才能一路前行。但誰說,我們不能只是排解情緒嗎?
我們的歌聲/
在反復捶打無盡汪洋/
試圖選擇抵抗/
夜復一夜/
拷打凡人意志/
自以為他們/
被我們歌聲感動
? ? ? ? 記得五天前,公司人事部的一個電話,雖然猝不及防卻讓我興奮半天。現在想來很是可笑,我竟從一個不為糖果所動的小毛孩墮落成一個不斷索取滿足感的人。我引以為傲的理智呢?是什么削弱了我頑強的毅力?
? ? ? 可能是我受貫了挫折的摧殘,突然看到轉角里躺著一枚硬幣,明晃晃的。人類這種動物最擅長尋找樂趣,比如圍著篝火跳舞以驅散漫漫長夜的苦悶。得益于這種本領,人類從史詩級的苦難里走出來。歷史走到今天,我們自以為是主宰,就擱置了昨天的教訓。我們不愿意回憶那些絞肉的痛,也不愿意回憶血液流淌的畫面。我們充滿了事后優越感,以為總結了規律,就可以應付未來。
? ? ? ? 可早在1944年,哲學家卡爾·波普兒以輕蔑的筆尖輕輕的潑出一盤冷水:人類的未來不可預測。直至今日,我們為了打破這位波普爾爵士的三段論而孜孜不倦。可這真的能嗎?
船長/
海浪已經吞噬桅桿/
水手嘴中吟唱/
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