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如果不是領導要求,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真正意義上看完一次羅永浩的演講,無論是英語課、吐槽,還是產品發布會。分了兩個晚上,看完錘子發布會后,我想我得到了不錯的體驗。從這個意義上講,這些時間花費得十分值得,觀后感也很有東西可寫。那么,既然是認真,就認真到底吧
“匠人精神”
吉姆·柯林斯在《基業長青》三部曲中不止一次地闡述了一個觀點:優秀的企業應該具備一個長期穩定的核心價值觀,并應該在企業的所有行為中貫徹它,在產品和服務中體現它。如果說“匠人精神”是錘子科技的核心價值觀,那么至少從發布會的內容來看,羅永浩做到了這一點。
不同的人對于“匠人精神”的理解各不相同。“認真”顯然是其中重要的一層含義,先不管羅永浩是不是為了輸贏,我們只從前期與供貨商深度對接需求、了解手機所有元件的特性,到為每個小功能所做的準備工作,很容易看出來。而從他“人性化和易用性的邊界沒有盡頭”的斷言,以及在硬件、軟件中提供的更加便捷的功能,“匠人精神”的另一層含義也明確地展現出來:“追求極致”。
關于這兩點,我曾經在另外兩篇文章(1、2)有過類似的闡述,選兩個例子讓“你們感受一下”:
“皮格馬利翁把全部的精力、全部的熱情、全部的愛戀都賦予了這座雕像。他像對待自己的妻子那樣撫愛她,裝扮她,為她起名加拉泰亞,并向神乞求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愛神阿芙洛狄忒被他打動,賜予雕像生命,并讓他們結為夫妻。”——百度百科《皮格馬利翁》
真正追求“極致”的人們,是不會在生存面前妥協的,這或許能算一種情懷,一種熱愛。就像《月亮和六便士》中的思特里克蘭德,拋棄生活、家庭,只因為冥冥中感受到了內心的召喚:我必須得做(畫畫)。
為了感受對于產品的“認真”以及對于“極致”的追求,錘子發布會就已然值得看完。此外,還能看出,在錘子孕育的過程中,“匠人精神”還被賦予了更深的一層含義:務實。3000元的價格,“放任”用戶修改手機壁紙,設計更厚的背板電池以滿足深度用戶,提供200元的保險方案便于用戶摒棄手機套和貼膜……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些方案都在一定程度上對現實有所妥協,這就是在紛繁的世界中的務實——“在沒有找到鑰匙時,用磚砸門”(清華大學計算機系張鈸院士這么評價機器學習)。
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
“五四”運動那一年,胡適先生寫的這篇文章,對當時媒體空談“主義”,不研究實際的問題提出了意見。在一個世紀后的今天,隨著新媒體、科技博客甚至自媒體的興起,互聯網領域也到處存在著“主義”。
喬布斯把“簡潔”的理念灌注到產品中后,極簡主義就開始大行其道。而新一代硬件、軟件的發展,也讓“設計”越來越多地從專業領域遷移到普通消費品種。這些“主義”本身并沒有錯,然而把在不同的場合套用同樣一套邏輯必然會出現問題,所以才有color、人人等這些看起來很美的產品。
在我看來,老羅做錘子手機的另一個值得借鑒的地方就在于此。盡管老羅花了很大功夫在宣傳和推銷自己方面,盡管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地號稱自己是喬布斯的接班人,盡管他也對錘子的簡潔和設計感做了長篇大論。然而從各個方面來看,對于不同細節的處理更多地還偏重在針對實際問題進行優化。
150項優化的“量變”,是不是能引起讓錘子達到想要高度的“質變”,尚且難說。然而針對具體問題不斷深入探索和研究,相信優化無處不在,卻是產品以及做產品的人所應該具備的。
雖千萬人吾往矣
“喬布斯重新定義了手機,羅永浩重新定義了傻逼。”這是錘子ROM和手機發布后,網上特別流行的針對老羅的評價。
這個世界有兩種人,能夠當從事的事業,從一開始就被所有人看衰,而幾乎所有的辯駁和成果都顯得如此單薄,還能夠保持一貫的自信,把事業堅持下去。一種人是陷入賭局的賭徒,沉沒成本過多以至于陷入死循環后,會不顧一切地孤注一擲;另一種人就是勇者,他們不是不害怕,也不是不在乎,而只是相信自己能夠做到。老羅是哪一種,我不清楚,但他在研發周期機場的硬件領域,堅持了兩年多。
有時,我們實在無法對人們要求太多,所有人都有懦弱和畏懼。當昆明的刀光閃起,當招遠的鐵棍揮舞,明哲保身確確實實就是人們的本能。然而,正如同神話、傳說中無數次提到的,只有戰勝本能的人,才有可能成為神。
奮斗是需要勇氣的,更多的就是愛。我無法臆測老羅在發布會上發表的微博“我愛這個世界”究竟表達的是什么,卻真切地體會到了他做產品的原因,或許不是物質或自我實現需求,僅僅是熱愛而已。有了愛這個理由,結果就顯得不再重要,我相信即使皮革馬利翁的雕像沒有被賦予生命,思特里克蘭德的偉大化作沒能完成,他們仍然會選擇同樣的道路堅持下去。因為在愛的面前,失敗并不可怕,有過程就已然足夠。
最后,我還是想引用《七宗罪》里那句經典的臺詞:“盡管世界并不完美,但仍值得為之奮斗。”
后記
十幾年來,我都不喜歡羅永浩這個人。無論是在課堂上聊天吐槽,還是成立牛博網號稱要“開啟民智”,亦或是怒砸冰箱、舌戰舟子,媒體支離破碎的信息里,我都深深覺得和他“三觀不和”。
錘子發布會,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聆聽他的聲音,才發現原來在追求極致的需求上,我們還是有內在的契合。正因為如此,他的很多其他行為也得到了合理化的解釋。可以說,他成功地說服了我開始接受他的產品,甚至一定程度上接受他這個人。這也驗證了心理學的一個效應:越了解,越接受。
盡管如此,想到他自稱“小心眼的男人”,我還是一陣惡寒——不由自主想到,六個多世紀前,朱元璋面對著曾經擊退元朝脫脫百萬雄師的強大對手張士誠,只輕蔑地做出兩個字的評價:“器小。”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