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近似瘋狂地陷入熱戀,也有人毅然轉身揮淚分手,誓不再見。
人世間就這樣一遍遍地輪回重演,毫不疲倦地,認真或敷衍地,在屬于自己的角色里歌唱或痛哭。
在一個寒冷的冬夜,童童分手了。
童童和阿正是通過微信認識,最后也是在微信上分手的。也許就印證了那句話,從哪里開始就從哪里結束,就像一場美好璀璨的夢,醒來,也不過一場夢而已。
童童是一名文字工作者,阿正關注了她三年,其間沒有一次打擾過她。偶然間,從不群發消息的童童,在微信里群發了一條消息,他們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了。
從當代文學聊到外國名著,從詩詞歌賦聊到山野佳話,從一路向南聊到千里騎行,才發現彼此有那么多共同點,連性情都那么相似。
每天,他們總有聊不完的話題,甚至生活瑣事也不厭其煩,好多次都凌晨一兩點鐘,她才戀戀不舍去睡覺。
有幾天,阿正去陜西的山區閑游,不常在線。
童童第一次慌了,心是不會欺騙自己的,她已經習慣阿正每天發來微信問東問西,她開始依賴他了。
于是,她告訴他,你在山區好好修行,我們這段時間不聯系了。
阿正追問原因,她什么也沒說。
但是,童童到底沒忍住,只隔了三天,就給他發微信了。
童童很準確的知道,阿正是喜歡她的,不然他不會連續兩個月每天來找她聊天,而且關心她的工作愛好和心情,她的每一次出行和照片。
但是,阿正沒有表態,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每天依舊關心她的工作和生活,偶爾給她推薦他喜歡的作家和書籍。
在一次朋友的生日聚會上,童童喝了一些酒,在鬼哭狼嚎的KTV里,她夾在男男女女中間,面前放著滿滿的一杯酒,手里燃著半支煙。
阿正發來微信問:“很晚了,你還不回去嗎?”
她看了看時間:“可能要1點左右了,他們玩得很嗨。”
阿正隨即又來消息:“那我等你回來再睡,少喝點。”
童童看完消息,什么也沒回復,喝掉了面前的那杯酒。
她一直想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如果喜歡為什么不說出來,如果不喜歡,為什么還要關心她的工作和生活,讓她進也不是退又不舍,整日胡思亂想。
連續喝了好幾杯酒,她點燃了一支煙。
打開微信,她鄭重地打出一行字:阿正,我娶你吧。
阿正很快回復了消息:“你沒喝醉吧,確定不是酒后胡話?”
童童跟他確認之后,阿正又問一遍這個問題。她還是原封不動地回:“沒喝醉,我說真的。”
阿正很認真地回了一句:“好,我嫁給你。”
隨后,他又半開玩笑地說:“放心,我很好養活的,一個饅頭一包咸菜就可以了。”
隔著手機屏幕,童童笑了。
他們見面了,他覺得她還像個孩子,她喊他大叔。
愛一個人,就要帶他去自己最想去的地方,看只屬于彼此的風景,擁有一段只屬于兩個人的浪漫回憶。
童童訂好了去云南大理的機票,給他發微信說:“我們去大理吧,機票已經買好了。”
那是童童最想帶愛人去的城市,跟神秘的西藏相比,跟她等了七八年住了兩年的江南相比,她更向往大理的溫暖和浪漫。
在大理,牽著手,漫步鄉間的小路,讓陽光自由灑落。坐在院子里,閉上眼睛和太陽擁抱接吻,穿過一座座古樸安靜的房屋,傾聽觸摸滄桑悠久的古城,走到蒼山洱海邊,坐在石頭上看風起云涌,潮起潮落,彼此都不說話,靜坐發呆。
他們出發了。
他們去熙攘而悠久的古城閑逛,在時而靜謐時而瘋狂的洱海邊漫步,趕下關熱鬧的集市淘有趣的小物件,煮簡單可口的飯菜,坐院子里曬最溫暖的太陽。無論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都不如你一個擁抱來得踏實浪漫。
在大理,童童才知道,其實阿正很內向,很多事情都悶在心里,童童問起,他也多是敷衍了事。
她不喜歡他走路的時候想事情,把她一個人丟在很遠的后面,說了幾次都沒有結果。一起上街時,他仍然把她遠遠地甩在后面,全然不顧她一個人在身后緊追慢趕,被路人斜眼相看。她終于在某一天火了,哭著要分手,嚷著說: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阿正跟她解釋了緣由,并且保證不會再這樣,這場危機才安全解除。再一起出門的時候,他終于等她一起,牽她的手一起走。
在大理整整呆了一個月,他們回去了。
錢鐘書先生說過這樣一段話:如果你愛一個人,那就和他去旅行吧,如果旅行過后你們仍然相愛,那就結婚吧!
各回各家之后,阿正卻很少再有音信,微信消失,電話失聲。
童童以為是阿正事情比較多,于是便給他發微信分享各種趣事,開始他還寥寥回復一句,后來隔四五個小時才回復消息,再后來第二天才有音信。
如果童童不主動給他發微信的話,他就沒有任何動靜,仿佛這個人不存在。
父母催相親的時候,不無牢騷地說:“你回來那么多天了,那個人電話都不給你打一個,他根本就沒那個意思,你也早點死心吧!”
童童反駁了兩句,但事實不就是這樣嘛,她就不說話了。
當晚童童主動給他打了電話,電話里他說的很含糊,沉默很久,電話被掛斷了。
他繼續不說話,繼續玩消失。直到有一天童童心涼了,失望了,在微信里編輯消息說:你再不說話,我就不要你了。
他到底還是什么都沒回復。
那天晚上十一點,童童從被窩里爬出來,不顧冬夜的寒冷,隨便披了一件衣服跑到院子里。她一遍遍打他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發微信也沒有半點回復。
她蹲在院子的角落里,黑夜包圍了她,滾燙的眼淚讓她的身體愈加發抖,她的心卻徹底涼了。
她躲在黑夜里不知道哭了多久,當雙腿凍到麻木沒有知覺的時候,她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似的,蓋上被子睡覺。
第二天,阿正只輕描淡寫地發來一行微信:昨天睡得比較早。就沒消息了。
這樣來回折騰了幾次,童童實在累了,主動提出了分手。
一個人愛你的時候,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你身邊,分開一小會都要發消息打電話問你的狀態,因為惦記和想念,他不嫌嘮叨地囑托你這詢問你那;他不愛你的時候,你就是路人甲路人乙,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連一個表情都懶得打開表情包找。
只是這樣懦弱的冷暴力式分手,真的耗盡了一個人所有的耐心。一個人滿懷希望的等待,另一個人卻玩捉迷藏的游戲,一分一秒的等待和胡思亂想,簡直度日如年,把人折磨到發瘋的節奏。
不過,對方最后還是得逞了。他不聯系你,不給你任何消息,讓你急得如火炕上的螞蟻,然后再讓你在等待中一次次心寒,就是為了逼你先提分手,他剛好順水推舟做了老好人。而此時,另一個人卻早已千瘡百孔,恨不得此生天涯陌路再不相見。
他們本來約好年后去南京或無錫發展,童童那天改了南京的火車票,去了別的城市。
她仍舊泡圖書館,曬最溫暖的太陽,寫屬于自己的文字,逗路邊玩耍的貓狗,和朋友開沒心沒肺的玩笑。
只是她說:我再也不會輕易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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