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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床上都罩著舊窗簾布


母親種的花已盛開

母親種的花已盛開

? ? 父母陪伴我四個月后又回老家去了。自定下回去的日期后,我就惶惶然的,心隨著歸期一天比一天空。如果我挽留,他們還會陪我,可我不想捆綁他們的生活,更不想放縱自己的懦弱。

? ? 火車站人頭攢動,我把他們安置在老人候車室后并不想多逗留,仿佛每說一句話都有泄露內心惶恐的可能。媽媽說:你回去吧,我們上車廂就給你電話。我沒心沒肺地說:行,那我就回去了,朋友等我吃飯呢。媽媽一邊陪我往外走一邊小聲說:在你抽屜里,我放了點錢,給自己買些好吃的,別克扣自己。我沒敢回頭,卻又不知好歹似地說:您真是!有必要嗎?然后就狠心地,頭也不回地離開候車室,但我分明看到白發蒼蒼的父母淚眼盈盈地望著我孤獨的背影。望著華燈初上熱鬧的廣場,淚水再一次被我咽下。

? ? 朋友們在飯店等我,我安慰自己:別傷心,我還有很多朋友相伴呢。一餐飯,強顏歡笑,告訴自己年過半百,還不習慣分分離離嗎?打起精神,生活一定要繼續,為了他們,我也要好好生活。

? ? 一身疲憊地回到家,我盡量不去看他們的房間,盡量不去看陽臺上父親的茶杯、躺椅。關進自己臥室,沖洗完,連燈都不開就睡了。

? ? 安靜的周末清晨,沒聽到父親的咳嗽聲,沒聞到母親做早餐的香味,再一次壓住想要沖出胸腔的傷痛,對自己說:沒時間難過,媽媽他們房間要收拾,床單被罩要清洗,起來吧。

? ? 但當推開房門,看到二間房間一如平日整潔,床上用舊窗簾蓋著,換下的床單被罩整齊地疊在一旁,我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我親愛的媽媽,今生我欠您太多!

? ? 為讓自己沒時間傷心,我吃了早餐急急地去加班,當關上門那一刻看到機器人孤獨地在掃地,我竟又一次落淚:這個曾經溫暖、充滿歡樂的家竟只有機器守候?我們都那么愛這個家:我的父母,我的丈夫,還有我在香港的女兒,我們什么時候再濟濟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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