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對你用第二人稱

別來無恙,見字如面。

2016年五月的某一個周末,你對我提出了離開。

2018年1月,我終于可以寫一寫我們的故事。

最開始我的反應是想要抹去我們所有的回憶。我迅速的刪掉了我們所有的聯系方式,你所有存在的痕跡,每刪一下,手都要抖一會。朋友說起你時,我會說,“你在說誰,我不認識”。進入大學,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后,我以為自己可以解脫,可是連陌生的地方都能存在你的影子。后來一次你來贊我的名片,我讓我們認識的人給你轉達了一句話,你的回應一下讓我有了很大的情緒。那幾天里,腦海里只有你的那句話。記憶、掙扎紛至沓來,我無能為力。之后日子就這么過著,到了你生日的那天。對呀,我現在都記得你的生日,我還記得你的電話號碼,有時候外面的一些需要寫電話號碼的時候,我都會惡作劇般的寫上你的號碼。我的記性一向不大好,可是有些東西真的是想忘都忘不了。反正那天我就是知道是你的生日,然后糾結了許久要不要發個消息,但是死要面子的我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行動。有時候總會莫名的想到你,想到以前發生的一些事,我就難受,很難受,身體像是被掏空的一般。最可怕的是,想到你是不定時的,可能是清晨起床,可能是走在路上的某個時刻,可能是看書,可能是吃飯,總之每次想到你,我就隱藏不了自己的情緒,然后又逼自己趕緊忘記。

2017年的10月,你來找我。QQ、短信、電話,甚至微博。你告訴我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你很想知道,你對我當年的行為,我是怎樣想的。然后我把所有你能找到我的方式屏蔽的屏蔽,拉黑名單的拉黑名單。在我以為我沒問題的時候,你又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能怎樣解決,除了逃避。

11月,我還是回了你消息。因為我發現,這次我是在你生日之后才意識到你的生日,我已經在慢慢淡忘你了。在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發現我對你的態度已經從當初的逃避轉為漸漸敢于面對,然后你告訴我當初你那樣做的愿因,你說,是因為你當初以為我不喜歡你,你想給我一個解脫。后來你也斷斷續續的發給我了一些話,說了你的一些感受和對我的看法。

你1月1日12點準時發的話我有認真看過,你給我發的所有話我都認真看過,這些天我一直再想為什么我們會變成現在這樣,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然后我發現,我現在能夠很平靜的回憶我們的事情了,我再也不覺得被掏空了,我再也不會使勁的咬緊嘴唇逼自己忘掉,我現在,坦然的,想起以前我們發生過的許多時刻。

如你所說,若是中間沒有間斷的話,這可能是我們認識的第八年。

初中的時候,我是露出耳朵的那種短短的男生發型,開學那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現在,我已經大二,是齊腰長發,我們卻沒有再見。在你眼中我最后的樣子,是齊劉海,頭發長到了肩膀下面一點。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是我忐忑不安的給你發消息,告訴你我喜歡你,2014年的5月13號的晚自習大課間,我們站在教學樓的欄桿那兒,我穿著藍白格子的襯衫,雙手敲打著欄桿,不敢抬頭看站在我左邊一直望著我笑的你。我還記得你有次生日,我用一張很大的紙給你畫了一個二維碼,每個二維碼的小格子是0.5cmX0.5cm的大小,掃出來的會有一串字,是“生日快樂,不止今天快樂”那張二維碼記得自己畫了很久,每一個小格子都反反復復的確認很多次有沒有畫錯,最后還擔心鉛筆畫的掃不出來,也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丟掉,記得有次圣誕節,我給你用紅色的紙折了一盒子的紅心,現在折法我卻是忘記了,還有高三,你給我的那盒剝得干干凈凈的石榴籽,我很快就吃完了,但你卻剝了一個中午。還有書,圍巾,抱枕,編的情侶手鏈,全是玫瑰花瓣的蛋糕,一起抓的白熊娃娃,一起交換看對方寫的日記,天臺的記憶,有次大晚上我一個人在宿舍你還用別人的手機換了一種聲音打電話嚇我,你唱歌真的很不好聽還每次厚臉皮的說自己是靈魂歌手……你看,現在我能平靜的回憶,平靜的講述,我已然是很釋懷了。

可是我越是回憶,越是平靜,然后我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我為什么這么平靜的原因,我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這件事是突然發生的,沒有任何預兆的,可能是從忘記你生日開始,可能是從你找我開始,也可能是看完一本書或是一場電影后發生的事。就像以前我給你寫的一封信,里面說讓你幫我保管好我最喜歡的自己的17歲,信里還說,此時此刻,我,喜歡你。可是現在,我在這里打著字,早已不是17歲,對你說,此時此刻,我,不喜歡你了。

每次都是你發那么長的話,每次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你,現在也輪到我對你說這些了。

張愛玲說,忘記過去有兩種方式,時間和新歡。對我來說,時間就是我的新歡。

對不起啦,我記憶中的少年,如果時光流轉,我想我還是會拉住你,然后,讓你離開我。

謝謝你,但是,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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