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可否見到你

有的人相處一輩子,還走不進你心里;有的人一面之緣,卻活在你的記憶深處。


2017年? 11月? 2日? 星期四? ? 晴

我曾詛咒機場,又曾寄情機場。

機場是訣別、是選擇、是迎接;機場是起點,也是歸途。飛機帶著我們飛翔,以最美的姿態體驗著飛鳥的晴空萬里;以最舒適的方式出行;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目的地。

如果經濟允許,我愿如此。

第一次乘坐飛機,是出來工作第一年。單位組織去旅游,我因堵車快誤機。情急之下,我走下的士,打了一輛摩托車。摩托司機帶著我七轉八拐跑在擁堵的城市道路上。當我最后狂奔到集合地時,幾十個同事都松了口氣。

從此,我的人生與機場脫不了干系。

去外地看親戚朋友,到各地旅行,總免不了要乘坐飛機。次數多了,什么買機票,坐機場大巴去機場,取登機牌,安檢,托運行李等,都輕車熟路,得心應手。

在此之前,囧事也沒少干。

我試過,安檢前把不舍得倒掉的一瓶糯米酒喝光,再醉醺醺,飄飄然地登機。飛機起飛階段,一時無法上廁所,憋得滿臉通紅,丑態百出。

還試過在機場書店里,沉迷于書中故事,忘記登機時間,猛然想起,瘋一般的狂奔向登機口,既驚又險。

這是經驗,也是教訓。

除了機場囧事,我愿意選擇性地記住美好,更愿意與你細說往事。

5年前的秋季,我在西寧機場,時間緊急,需中轉到杭州。我跑到問詢處,希望得到最快中轉的辦法。一個英俊帥氣的小伙子,嚴肅認真地聽完我提出的問題,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過頭說:“快跟我走呀!”

“你告訴我就可以了。”

“你找不到。”

小伙子穿著白襯衣,黑褲子,大跨步地走在前面。我身穿翠綠裙,高跟鞋,背著大黑挎包,屁顛顛地跟隨著。我們在機場內部通道里七拐八繞,上上下下穿行。我氣喘吁吁地小跑著,場面滑稽。

后來我忍不住追上去問他:“你在詢問處出來這么久,別的乘客找不到人,怎么辦?”

他頭也不回地答:“那不管,問題得一個個解決。”

幾分鐘后,他領我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推開門,是我要乘坐的下一班機的登記口。我驚訝極了,嘴巴張的老大,好似要掉下來。他看著我,俊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聲道:“快去,祝你旅途愉快。”然后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我站在原地,一陣茫然,直到登機廣播再次響起。

進入機艙,兩位空姐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口,模樣標志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正準備閉目養神休息,靠窗的美女拿出手機打電話,說的是粵語。她看起來三十出頭,大波浪長卷發,高鼻梁,輪廓清晰,化著精致的妝容,顯得優雅時尚。

在西寧機場能遇到同說粵語的人,我有點意外,于是主動和她聊了起來,倒也聊得挺歡。

她叫琪琪,香港人,也獨自一人中轉到杭州旅行。琪琪說自己常回祖國大陸游玩,大陸這邊有她的朋友。她的話感動了我,原來祖國在大部分港人的心中,與我有同樣重的分量。

我和琪琪輕聲談生活品質、訴工作壓力,聊旅行途中趣事……幾個小時后,我們決定結伴同行,一起打車去杭州的各個景點,一起吃飯,同住一個標間。

琪琪的從容淡定,做事嚴謹的方式,嚴守各類規則的態度等,無一不影響著我。

一個星期后,我和琪琪在杭州機場揮手告別。那天陽光正好,秋風拂面,飛機在深夜起飛,我仍無睡意。

望著漆黑的窗外,我陷入沉思。旅行使我們成為各地的陌生人,我們或許語言不通,生活方式不同,但留下了彼此的想法,留下了永恒的猜測。

機場的迎來送去告訴我,無論是相處一輩子,還走不進你心里的;還是只有一面之緣,活在了你記憶里的人,相聚都極其珍貴。

有些人,回頭已經不見。

正如余秋雨所說:“我們人類最饑渴,也最容易失去的是同類之間的互遇互溫,哪怕語言不通,哪怕來路不明。”

與每次出行一樣,我走完一個地方后的想法與出發時會有所不同。

此時再看機場,有一種形式美。它把撥離大地的美,轉化成皈依大地的美。沒有離別,又何來相聚?沒有出發,又何來歸途?沒有陌生,又何來熟悉?

當深夜航班啟動后,我會熟睡在歲月的溫暖里。一定會有夢,起點多半是機場,夢的終點,或許是一聲汽笛鳴響,或許是一次半途停車,驚醒后,撩窗一望,一架客機正閃爍在星空里。

白云機場

時差黨征文|機場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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