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在好幾篇雜文里都提到阿斯塔菲耶夫的《魚王》。
基于好奇,亦著眼于王小波的視角,本人也成功讀懂了一回蘇聯文學。個中描述暫不細述,大師的作品無論寫風景,還是寫情節自然都無可挑剔。直接截到王小波老師敲黑板劃重點的那一段吧——盜魚者伊格納齊依奇在面臨死亡時,想到自己曾經凌辱過的姑娘,深深的愧疚如萬馬奔騰般涌上。
王小波在書里這樣寫道:對于做過的惡事,不是靠請求對方原諒來解脫,不歸于忘卻,而是自己來承擔良心的譴責。
看到這里,良善的讀者一定會有些許欣慰。尤其是曾經被渣男辜負過的姑娘,一定會想:他!有一天是否也會對我有這般短暫而深刻的內疚?
然鵝,收起小清新的幻想,現實赤果果地告訴我們,那縷在人生危難時才回光返照的愧疚是稍縱即逝的,它頂多能證明人性里的些許良知,卻難以成為渣男改過自新的起點。那些自私與欲望的溝壑,將會在名利之前躍然而出。對此,古人早就用好馬不吃回頭草來做過總結。
傷害過你的人,分分鐘鐘都還會有下一次。Why?因為欺生不如殺熟喔。
更何況,即便渣男放下屠刀跑到你跟前說一句“對不起”又如何?你所經歷的辛酸與傷痛從來都沒有改變,且從來都不曾減少。可見,那句不痛不癢的對不起從來都不重要。
話又講回來,為什么要等渣男悔過呢?與其等待,還真不如放下來得自在。畢竟,后者將主動權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而前者卻是一個遙遙無期的遐想。
小說歷來就是人寫的,作者總會帶著某種希冀來部署情節。在小說《魚王》中,人性的詩人阿斯塔菲耶夫為盜魚者伊格納齊寫下了一個頗有因果的慘痛結局,他娓娓地引導人們應擇善而行之。
可是,現實是這樣的嗎?渣男會立地成佛嗎?或許你活不到那一天,或許你壓根就不會遇到那一天。所以,我從來都認為人生還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比較穩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少一份執念,少一份妄想。嘗試學著與過去和解,好過期盼渣男那句沒有卵用的“對不起”。
最重要的是,心懷這樣的執念,只會讓心中的那個結愈變愈大。看看孟小冬和張愛玲留下的照片,幾乎每一張都面容凄苦,和當年楊盼盼飾演的穆姐姐的愁容可謂如出一轍。那份深藏于心的哀愁,才讓這些姑娘難以展眉一笑。
誠然,放下從來就不是件瀟灑自如的事,但心若不存癡念,讓時間與新的生活去溶解曾經的委屈與不甘,讓歡聲去驅散愁容,郁郁蔥蔥的內心就一定會重現。你心中始終要明白:他來不來結局都一樣,他來不來你的快樂都應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