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媽
周涵半夜驚醒了。
她從床頭柜上摸過手機：3點20，凌晨。床頭燈的光線被調到了最暗，柜子上還放了一杯水。周涵半夜有起來喝水的習慣，她抱著杯子，嘴角耷拉了下來。自己昨天好像把秦莊趕走了，頂著嘴邊兒那個可疑的傷口。
那傻子竟然還有耐心給自己留燈啊？睡不著了，光著腳走到客廳，屋里黑乎乎的，早沒人了。她開了燈就看到了冰箱上的即時貼，看著一冰箱的菜，嗓子有點兒發緊。自己都干了點兒什么啊？
圍裙被胡亂扔在沙發上，一半兒拖到了地上。周涵撿起來掛好，看著鏡子里自己嘴角那個傷口。已經結痂了，她只是覺得丑，并沒有像和齊天在一起那會兒似得，一個吻也要回味好久。單純的，覺得那個傷口很難看，悶悶的，覺得自己把秦莊惹著了。
林俊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周涵抱著膝坐在門口，聽見開門聲兒抬起了頭：“終于起了啊。”
林俊看了下表，七點多，終于？
“你，一直在這兒？”
“啊，我怕吵到你們，就沒敲門兒。”
林俊心里面有點兒好笑，這兩人鬧什么呢這是？昨晚秦莊回來怒氣沖沖，喝光了冰箱里的三罐兒啤酒，打壞了自己從新加坡帶回來的一個擺件兒，然后回屋睡了，爛攤子還是自己收拾的。看來，吵架了。林俊瞟了眼周涵嘴角那個結痂的傷口，讓開了路：“進去吧，廚房我煮了粥。秦莊沒起呢，起來你讓他吃點兒，昨晚空腹喝得酒，估計不好受。讓他今天不用去實驗室了，有事兒我會給他打電話的。”
周涵第一次來林俊家，屋里有兩個臥室，一個開著門，一個閉著。她輕輕推開門，站在門口看著趴在床上的秦莊。
秦莊個子很高，五官線條都很深刻，很爺們兒。這會兒閉著眼睛，卻跟個孩子似得。嘴巴微微噘著，周涵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來確實是委屈了啊。
周涵一直覺得，兩個人在一塊兒應該是對等的，不存在誰照顧誰，誰遷就誰。可是想著那盞暖暖的燈，還有那一冰箱的菜，她不得不承認，秦莊付出的比她要多，多的多。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秦莊眼里只有她，可是，自己眼里卻還有別人。她遠遠地看著秦莊無辜的樣子，心里頭又酸又軟，這個傻子啊，為什么要對自己那么好呢？自己怎樣，才能配的起他的深情啊。
周涵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彎下腰細細地打量著秦莊的眉眼。這一刻，她忽然生出了想要好好疼惜這個男人的心情，心里頭暖暖的，滿滿的。下一刻，她卻被忽然睜開眼睛的秦莊嚇愣了。秦莊的目光一直都和溫柔什么的搭不上邊兒，十分有侵略性，這會兒更是又黑又亮，看著周涵的目光像是終于等到了獵物的獵豹，一點兒都沒有剛睡醒的樣子。周涵心中被戲弄的懊惱還沒來得及冒出頭來，就被人抓著手腕兒一把掀翻到了床上。
嗬，這貨真會享受，這床怎么這么軟吶？周涵被秦莊壓到床上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
秦莊就穿了條睡褲，上半身光著，小麥色的皮膚在晨光里閃著曖昧的光，他把周涵的手抓住壓在頭兩側，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周涵身上，只把上半身微微抬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周涵。
周涵眼神有點兒躲閃，不敢去看眼前那好看的胸肌，悶悶地說：“放開我。”
“你怎么過來了？”秦莊臉上沒什么表情，抓著周涵的手卻很用力。
“你先起開再說，重死了。”
秦莊往下俯了俯身，熱熱的鼻息噴在周涵臉上：“說，過來干嘛來了？”
周涵的牛脾氣也上來了：“你起不起來？”
秦莊盯著周涵的嘴角，右手松開了對周涵的鉗制，周涵正竊喜呢，卻驚覺秦莊左手捏著自己的手腕，把自己兩只手都壓到了頭頂。靠，這是什么姿勢？
周涵的臉更紅了，正想開口罵人呢，卻被秦莊捏著下巴狠狠地堵住了嘴。秦莊嘴里還有點兒酒氣，舌尖掃過周涵的牙齒，然后對著嘴角那個傷口狠狠地一咬，周涵猛地抖了一下，被人堵著嘴，只能悶哼了一聲。好疼，估計那剛結的痂被咬掉了。
秦莊一直把人親到氣都喘不上來了，才意猶未盡地松了口。他的氣息也有點兒不穩，卻仍舊死死地盯著面紅耳赤喘著粗氣的周涵：“解釋。”說完用手指戳了戳周涵又滲出血的嘴角。
周涵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眩暈狀態，嘴角的刺痛讓她微微回過了神，她眼睛濕漉漉的看著秦莊：“齊天咬的。”
秦莊眸色一下子深沉了下來，胸口發悶。
“為什么？”
周涵發了一下呆，為什么？她也想知道為什么啊？
她搖了搖頭：“我昨天半路碰見的，他非要送我回去，我本來不愿意上車的，他跟個無賴似得把車停在路邊兒……警察都驚動了。我嫌丟臉，就跟他上車了。然后……”周涵垂下了眼睛，不敢去看秦莊怒火滔天的小眼神兒。
“那你就讓他親？嗯？”秦莊捏地周涵的手腕兒生疼。
周涵皺了皺眉卻沒掙扎，悶聲說：“我不是咬了他一口了嘛。”
秦莊覺得自己真是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死女人，感情人家親你你就不能想個其他的辦法？還送上門去咬人家一口然后被人家還還口了？操了真是。
“你傻逼啊，你不會頂他蛋啊！”
周涵吃驚地盯著秦莊，半天才憋出一句：“下次一定頂……”
秦莊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他放開了對周涵的鉗制，整個人都趴在了周涵身上，差點兒把周涵壓出一口老血。他把頭埋在周涵肩頭，呼吸急促，明顯是在壓抑著什么。周涵忍住了把人推開的沖動，抬起手摸了摸秦莊的后腦勺：“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不該上他的車，不該忘了頂他的蛋，我以后都不敢了。成嗎？秦莊？秦秦？莊莊？小莊？”
秦莊在周涵肩膀上咬了一口，甕聲甕氣地說：“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
周涵覺得秦莊一定是屬狗的，怎么老上嘴吶？她安撫地拍了拍秦莊的背，她不知道這個強勢的男人為什么在自己這里總是沒有安全感，只能溫柔地上下輕撫著秦莊的背：“你不要亂想成嗎？我昨天不是因為齊天把你攆走的，我就是心里亂……”
周涵忽然瞪大了眼睛，揪著秦莊的頭發把人拽了起來：“你干嘛？”
秦莊用某個正在站崗的部位蹭了蹭周涵，一臉的色情：“男人的晨勃嘛……”
秦莊最終被周涵一腳踹到了地上，自己跑去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周涵已經把粥盛好放在桌上了。秦莊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拿了兩塊面包夾了煎蛋自己做了個三明治，大口吞著：“你剛剛說昨天家訪怎么了？”
周涵喝粥的動作停了下來，一陣反胃，她皺著眉把昨天見到的跟秦莊說了一遍，末了說：“你說這些孩子都從哪兒弄的毒品啊？”
秦莊也停了下來：“你說那兩個男孩兒一個半月就面目全非了？”
“嗯，是啊，陳輝我沒見著，不過李蕭我可是見著了，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我從網上查了，常見的毒品不會產生這樣的影響的。”
“嗯，是，你也說了，那幾個男孩兒平常很正常，一直有打球，所以他們應該是染上時間不長，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秦莊皺眉看著周涵，眼中神色復雜。
“什么？”
“不是成品，是新式的沒有完成檢驗的新的毒品，而且應該還在試驗階段。”
周涵捂著嘴發出了一聲驚呼：“天吶，什么人這么喪盡天良啊？”
秦莊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有些無良的制造商會做人類活體試驗，不過大部分時候也是征得本人同意并支付酬勞的。像李蕭他們這種，都不是家里面兒缺錢的人，不太可能是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并不知情。”
兩個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太可怕了。直到秦莊的手機響了一聲，兩人才回過神來。
秦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條彩信。他挑了挑眉，現在很少有人用這種落伍的訊息傳遞方式了，而且是個陌生號碼，他本來不想理，周涵卻問了一句：“誰啊？”
秦莊點開那條彩信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他神色復雜地看著周涵，把周涵搞得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臉上沾了醬了？”
秦莊把手機遞了過去，周涵看著桌面上那張照片，張大了嘴巴。是她和齊天，照片的角度很奇特，齊天壓著周涵，閉著眼睛在吻周涵。如果自己不是當事人，幾乎覺得畫面很溫情很唯美了。
周涵愣愣地看著秦莊：“秦莊，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是，是他硬要親我的……我，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秦莊看著周涵一臉的驚慌變態地松了口氣，心里面竟然有一絲高興，周涵這么緊張，一定是擔心自己誤會了。
他把手機從周涵手里抽回去，挑著眉看著那張照片，恨不得把齊天那個渣從里面兒揪出來暴揍一頓，馬勒戈壁的，竟然還在覬覦我秦莊的媳婦兒呢？他看了看那個陌生的號碼，臉上陰晴不定。
周涵靠在椅子上，一臉的沮喪，完了，早上的喪權辱國全被這張照片兒給毀了。誰啊這么變態，竟然跟蹤自己。她腦海里閃過一張臉，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蕭蘭澤！”
“是蕭蘭澤！”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了那個名字，周涵終于松了口氣，嘆息了一聲：“你們貴圈兒玩兒的可真高級。”
秦莊盯著手機屏幕冷冷一笑：“就她這點兒伎倆，跟我那幾個小媽比起來段位差遠了可。”
周涵被秦莊最里面兒的“那幾個小媽”驚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你爸老當益壯啊。”
秦莊嗤笑一聲：“他愛干嘛干嘛，別管我就成，反正我媽都死了。”
周涵心狠狠疼了一下，走到秦莊身邊兒蹲下去趴在了秦莊膝蓋上：“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秦莊嘿嘿笑著拍了拍周涵的肩膀，把人拉了起來：“行了行了，快別煽情了。我等著你的實際行動呢。”
周涵收拾碗筷，秦莊跑到陽臺上打了個電話：“曉天，幫我查個東西。嗯，一個電話號碼，圍著蕭蘭澤周圍的人查，快點兒的啊。”
收拾完東西，兩個人窩在陽臺上的躺椅里看書，周涵不時偷瞄一眼秦莊，總覺得這人今天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一直盯著手機看。
手機一響，秦莊就接了起來：“怎么樣了？曉天。”對方不知道說了什么，秦莊冷笑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謝了啊，改天請你喝酒。”
秦莊把手機扔在桌上，走過去把周涵拉了起來，摸了摸人的耳朵：“發信息的人是蕭蘭澤的人。”
“她……”
秦莊把人摟在懷里慢慢晃著：“她肯定不止這一招，我信你，但是我家里面那幾位就不一定了。老頭子回了島上，鞭長莫及，那蕭蘭澤剩下的牌面兒就是我姐了。”
秦莊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往緊攏了攏：“周涵，無論如何，我希望你都信我。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周涵伏在秦莊胸口，聽著這人有力的心跳，忍不住點了點頭：“嗯，我信。”
寫的好臉紅……兩人終于又開始起膩了，甜不甜吶諸位客官？
甜的話，就點個贊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