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關(guān)上了門,還給你留了一扇通往懸崖的窗

周圍有朋友去影院看了《美女與野獸》,回來大加贊賞,布景是何等奢華,畫面是多么美麗,音樂是如此動人……誠然,這是近期最期待的一部電影,但在等待它上映的間歇,我卻做了一個“背道而馳”的舉動,那就是,看了這部《怪物召喚》。

《怪物召喚》的海報是近期電影中我最喜歡的,明明是童話風(fēng),卻有著直擊內(nèi)心的效果。這種看上去像買家秀開場白一樣的表達方式,只是想告訴你們,有些感覺,確實只能意會,又或者只是我詞匯貧乏。但當(dāng)你凝視這組海報10秒鐘以上,會覺得仿佛服下一劑安定,內(nèi)心的浮躁會變得虛無。治愈嗎?可畫面分明充斥著濃烈的暗黑氣息。

影片從男孩康納的一場噩夢開始,夢中狂風(fēng)亂作,房屋倒塌,地面塌陷,生離死別??导{試圖抓住從陷落的地面墜落的母親,卻又無能為力。他反復(fù)著這樣一個噩夢,害怕又自責(zé)。這種把結(jié)局早已經(jīng)寫在開頭的電影,絕對不止是想向觀眾講述這樣一個不怎么驚艷的故事。

電影的童話風(fēng)從片頭一直延續(xù)開,又加入了水墨的靈動,美妙到讓你舍不得快進。但是,如果一定要以童話的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這部電影,那么它大概是“離經(jīng)叛道”的。

現(xiàn)實中的康納有著悲劇男主人公一樣的身世:父母離異,父親再婚,母親罹患絕癥,外婆雖然疼惜女兒,卻和康納這個外孫很不對眼。在學(xué)校里,康納的存在感只有在被校園小霸王們欺負時才得以體現(xiàn)。這樣的人設(shè),符合了童話的開端,卻讓人覺得喪到不行。這種喪不是單曲循環(huán)《灰色空間》就能滋長出的憂郁,而是真正的無助和對生活的無望。就像上帝給你關(guān)上了所有的門,卻又給你留了一扇通往懸崖的窗。前一秒是希望,后一秒變絕望。

直到某一天,“怪物”的出現(xiàn),讓康納的生活看似有了轉(zhuǎn)機……

你能想象么,夜深人靜,月黑風(fēng)高,你正聽著音樂,畫著畫,忽然之間自家院子里的一棵樹就成了精了。而他的訴求聽上去好像很無聊:

這該是一棵多么孤單寂寞的樹,難怪康納一臉驚訝,看樹怪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智障。何況此時康納的心思全都在擔(dān)心媽媽的健康問題上。怪物的出現(xiàn),不適時宜又無理取鬧。

可惜,怪物的執(zhí)著,比生活給康納的打擊還要來得持久。怪物的童話中,結(jié)局不再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反而是比現(xiàn)實還要令人沮喪和挫敗。

女巫并非是殺人犯,王子為了復(fù)國而殺了心愛的女人。這個世界上,“很多真實的事物都是騙人的。”這是怪物的第一個故事告訴康納的。我們時常沉醉于王子愛上灰姑娘的美夢,卻忽視了王子的世界里有比愛情更重要的事。

在第二個故事里,怪物又告訴康納:“信仰是寶貴的”。壞脾氣又貪婪的藥師實際有著真誠的信仰,看上去善良又充滿愛的牧師卻輕易就拋棄了信仰。

怪物的故事聽上去有點意思,康納從最初的抗拒逐漸變得有些沉迷。在怪物的鼓勵下,他決定通過毀滅來改變,去摧毀他所討厭的刻板與一成不變。無所畏懼的發(fā)泄讓他的內(nèi)心得到了釋放,當(dāng)然,等他回到現(xiàn)實才反應(yīng)過來,完了,自己攤上大事了。

怪物勸慰康納要聽從自己的內(nèi)心,說出真心話,雖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通過童話,康納開始學(xué)會接受現(xiàn)實,并且重新認識了自己。召喚怪物的是被現(xiàn)實逼如絕境的康納自己,但改變康納的好像又不只是他自己。

康納的母親告訴康納如果想摔東西那就不要壓抑自己的天性。如果說母親在片中是像天使一樣的存在,那么康納的父親、外婆和老師則是天使的對立面,但他們或許自私、古板、教條,卻又不是惡毒的魔鬼。他們會包容康納的錯誤,也會試圖去改變現(xiàn)狀。誠如怪物所言:“不會一直有好人,也不會一直有壞人。”

雖然,媽媽的病最終沒有被治愈,但康納的心卻得到了治愈。影片的結(jié)尾點睛之余,又悄悄地暖心了一把,如果能博得觀眾如釋重負地會心一笑,那便是導(dǎo)演的成功。這大概就是《怪物召喚》和《海邊的曼徹斯特》最大的不同。同樣是給主人公設(shè)定了一個很喪的背景,但前者會有感情的釋放,后者卻被自己的“無感情”壓得透不過氣。(相信很多人也在看完《海邊的曼徹斯特》會延續(xù)著片中男主的“喪”感,這是另一種成功。)

不是每一個童話的結(jié)局都是喜劇,但你得承認或許這就是最好的安排。那些游走在喜劇邊緣的治愈,有時候會像一碗虛無的毒藥,讓我們在幻想中把自己推入另一個絕望。如果結(jié)局早就寫在開頭,你是否會選擇逃避?

“Too old to be a kid, and too young to be a man.”這不僅是童話的開始,也是說給每一個觀眾聽的。每一個成年人心中其實都住著一個拒絕長大的小孩,別以為我們離童話很遠,可能只是你還沒被生活逼入絕境。

12:07,像怪物和康納的約定。你是否也和康納一樣關(guān)心怪物的第三個故事說了什么?那么,你愿意用你的第四個故事來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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