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只隔了一個多月,沐嫣然四處流浪都聽聞了靳長安和師雨霏大婚的消息。
等了那么些日子,他們大婚這日正好是個好日子。
給兩位新人的戰帖早已經遞了出去,七尺三寸的破云弓背在背上分外的沉重。
靳城山莊已是張燈結彩高朋滿座分外喜慶,沐嫣然一步步踏近,毫無意外每個人瞅她的眼神既是仇恨又是驚異。
唯獨不見兩位主角。
“竟然是你這個小廝!”
“原來你跟在少爺身邊就是為了這一日!真是狼心狗肺!”
沐嫣然只是瞥了一眼,波瀾不驚:“我為神箭門沐嫣然,請靳長安與師雨霏出來迎戰!”
沒有人愿意理她。
在門口守了半柱香的時間。
沐嫣然不再虛耗,透露些許高手風范:“那便是認輸了?”
“放屁!”
“如此大喜之日,豈能容你在此比武胡鬧。”
“說是今日那便是今日,不來便是認輸。”
靳城山莊莊主憤怒非常:“你壞了我兒的婚姻大事。”
“休怪我靳城山莊對你不客氣!”
“怎么個不客氣法?”
氣歪了莊主的幾根山羊須:“休怪我將你的命留在此處!”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老頭子,你想好了,除了以命相博,否則我概不奉陪。”
“小子你怕是太狂妄了吧!我靳城山莊豈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今日,便要讓你為妙音掌門償命!”
“那便讓不相干的人離開吧,免得誤傷。”
“圍城!”
沐嫣然一步踏進大門,大門緩緩被人合上,破云弓在背上清寒無比,卻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一起動手吧,靳莊主。我能殺了妙音掌門,你一個人便不是我的對手,哪怕你有暗器傍身。”
靳莊主歪了歪胡須,揚手列下了鐵爪陣,二十一只玄鐵爪迎向沐嫣然。
“就算你箭術卓越,一弓不發也是沒有任何用處!”
沐嫣然突然覺得眼前有白影飄忽而過。
師雨霏揚著鳳尾琴,立在不遠處。
“沐嫣然,你殺了我師父,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便要讓你有來無回!”師雨霏未著喜服,是白色暗紋有些凄清的紗衣。
此時自己的境況更是艱難了。
只得默默握緊了腰間的雙劍。
十年前,有位名喚沐言歸的劍客,劍術變化無窮,劍意瀟灑恣意,自創雙劍劍道,行走江湖自成一派。
今日,身為他的女兒,她必須來替他復仇。
雙劍一出,無人不識。
破云弓雖是巨大,卻沒礙住沐嫣然的劍招劍意。
等到吉時已過,靳長安決定回到靳城山莊解決自己惹下的禍事時,只瞧瞧見一個滿身傷痕的背影,周圍橫亙著尸體,而自己的父親則胸前插著一把巨箭被插在看臺上,異常凌辱。
驚慌失措,拔刀便向那人砍去。
痛苦的哀嚎,刺透耳膜。
“為什么是你!”
靳長安的眼已經變得赤紅。
拼盡全力的幾招也敵不過被雙劍挑掉的結局。
“十年前,你們殺了人,自然要償命。”
“不過,我留你一命。”沐嫣然劍尖逼緊了他的脖頸。
“你用不著可憐我。”
“不是可憐,就像十年前你們遺漏了一個我一樣。”沐嫣然瀟灑的收劍,背朝著靳長安:“你又要多少個十年才能殺掉我?”
“還是根本不可能?”
啊!
痛苦的叫喊幾乎撕破了自己的喉嚨。
靳長安心中一急不計后果掏出了一個小巧的暗器盒,數根金針泛著寒氣直接射穿了沐嫣然的身體。
卻只是一顫。
沐嫣然也不懂自己為什么不躲,只是針上好像淬著毒,新傷夾著舊傷早已支撐不住,眼皮沉重的再也睜不開,腳也似乎黏住了邁不動步子。
自己好像是要死了。
“你們靳城山莊果然只能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沐嫣然冷靜嘆道,伸手探了探懷里已經空了的小藥瓶,還有早已經洗凈的白色手帕,自己好像還不了這個人情了。
“沐沐!”明明自己就是要殺了她,卻不想自己會這么不忍,這么難受,痛苦的無法呼吸。
一道白影飄至跟前,沐嫣然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最想看到的東西,躺在了最溫暖的地方,做完了她應該做的事情,微微含笑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