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

重慶的天空依舊灰暗、冰冷,這是我獨自在這遙遠他鄉度過的第二個冬天,這種陰郁的天氣時常攪得我無端端開始煩悶起來,忍不住就開始想念家鄉的陽光和溫暖。

時光再往前倒兩年,我還是一個穿著肥大校服梳著平凡不過的馬尾頭的高中生,每日要為升學這苦差事疲勞奔命。

每個周末我都要去附近的畫室畫畫,小小的畫室里全是相熟的朋友,氣氛輕松而又自在,是這高中生活的為數不多的小小放松。

時間輾轉到了四月,我們和學校里的同學轉而奔向了不同的方向,他們依舊在各種書山題海里奔波,我們則要在各種顏料筆墨之中度過。

換了一個新鮮的地方畫畫,同樣也認識了更多五湖四海的朋友,每天一大早我們便要強撐著惺忪睡眼,開始準備練習一張又一張相似的畫稿,不是不辛苦的,但是這些時光,回憶起來覺得很美。

不久之后,認識了一個男孩,他是從離這兒很遠的地方來的,半路過來的插班生,頂著一頭自來卷,長相普通平凡,突然的就成為了我的同桌。

他自小就學習畫畫,但是他的畫技卻著實拙劣,我們老師原來是他的同鄉,讓他坐在我的旁邊,暗地里叫我好好教教他。

師命在前,我便慢慢的開始把我所會的東西教給他,少年時代的熟悉來的快速而又猛烈,不久之后我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他偶爾幫我打印資料,也會幫我買零食,我每每拒絕,他只說朋友之間無須客氣,我對于督促他上課更加積極,不是喜歡,只是為了回報這些小小善意。

他總是喜歡睡懶覺不來上課,下午的時候我便要好好說他一頓,著實是生他的氣,這是我們每個人自己選擇的路,不想畫下去何必要選擇呢?

好像是擔著他這樣一份責任,周圍的同學漸漸開始有了一些關于我們的流言, 我心里著急,卻也解釋不通,那個時候的我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只好選擇漸漸疏遠他,恰巧重新分過了班級,我與他再也不是同桌。

他知曉我生氣,卻不知道為什么。那個時候我已經很久沒有理他,他托人送了一箱子零食到我住的房間,我心里更加著急上火,同房間的小姐妹都在開我的玩笑,我又急又氣就把這些東西原封不動的托人還給了他。

冬天慢慢的要來,這一天畫室放我們一天的假,我正躺在床上睡懶覺,他突然聯系我,說有事找我。

我心里別扭,不愿理他,他只說已經在我宿舍的樓梯口等我,掙扎了一下,還是換了衣服去找他。

我繃起一張寒冰似得臉,一出門就看到他在走廊盡頭向我打招呼,我快步走過去,低頭不看他,只問他叫我出來是有什么事,他也不生氣,只是解開了脖子上圍的圍巾,嘴里說著他母親非要他帶過來,他不需要圍巾,問我戴不戴。

我心里尷尬又慌亂,他伸手過來就要幫我圍住,我假裝低頭看手機,一邊連聲拒絕了他,抬腳就避開了他的手,我忘記了太多的細節,只記得我冷冰冰的離開,甚至都沒有好好的看他一眼。

他開始給我發一大段一大段的長信息,大意是說, 他希望我能跟他和好,希望我們還是原來的朋友,他從那么遠的地方來,我是讓他感到溫暖的一個人....

但是當時不知道為什么,就那么心狠的斷絕了和他所有的聯系,他開始慢慢的不發任何信息,我很久都沒有見過他。

后來,我們考過了美術聯考,終于可以回家了。收拾好東西之后,在校門口就那么突然的碰見了他,我習慣性的迅速的移開了視線,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之后,我們互相刪掉了對方所有的聯系方式,我再也沒有從任何人那里聽到關于他的消息。

后來,我上了大學,來到了離家很遠的重慶,我慢慢開始理解他,異鄉的溫暖往往來的那么稀少和珍貴,我開始覺得是我對不起他。

我對于他人的感情往往自卑而又敏感,他是唯一一個把肯心剖開給我看的人,少女時代別扭的自尊扎傷了他和我自己,我再也沒有遇到過這么真誠熱烈的一個人。

時至今日,我回想起那些時光,我仍然知道,我對他不是任何男女之間的喜歡,我只是喜歡他是我真心相待過的朋友。我覺得愧疚,他付出過熾熱的真心,被我兜頭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我很想跟他說一聲抱歉,只是我再也聯系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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