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情(第六十九章) 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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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冰冷,不自覺的開始打起了戰栗,我下意識的想運行起靈力護體。但才將將抬起右手,卻徒然感覺有一絲清明流入我的身體。

那點清明很讓我感到熟悉,也很平靜,它在我的周身運轉了許久,令我的神思漸漸平穩下來,我聽見一個溫厚的聲音:“不要多想,平定心神,切勿走火入魔。”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適才那個暗色的深淵已然不見了。

烏云散開而去,月光重新灑在地面上,初寒的烏發沒有亂,面上也沒有那種可怖的神情。他像個手足無措孩子的站在我面前,眼中寫滿了擔憂。

我長吁出一口氣,什么都沒有變,初寒還是我認識那個初寒。

我咬咬唇,轉身對凈玄道:“就算他是鬼,他修魔道,又如何?他不曾害過任何人。大師,你說過眾生平等,難道不能放魔道妖鬼一條生路?”

凈玄目光一片澄明:“我早就警告過他,讓他秉行善道,不可貪生惡念。”

我言之鑿鑿:“難道想與自己所愛之人長相廝守,也是惡念?”

他低垂了眉眼:“欲望無邊,凡事有度,對本不應屬于自己的事物生出貪欲,便是惡念。”

一旁的初寒忽然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他斜眼看著凈玄,一副極其不屑的模樣:“你說我這是貪欲,你難道不是如此?可笑!和尚,你想渡化世間萬物,殊不知最該渡化的是你自身!”

這一番話說得叫我摸不著頭腦,正疑惑不已,初寒還想再說什么,凈玄卻徒然凝目一瞪,頓時有萬丈佛光侵襲,我接連退了數步才勉強立穩了身子。

初寒的滋味更不好受,他修魔道,正氣佛光的照耀對他而言有如削骨之痛,他艱難地道:“我可以立誓,此生此世都會待她好,并且絕不會去害其它人。你放我們走罷,行不行?”

他的言語中充滿卑微的味道,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向凈玄低頭,他幾乎是在懇求他了。

然而凈玄卻只是收了佛光,仍冷冷的回了一句:“不行。”

我有些看不下去,啟口道:“臭和尚,你怎么這么不近人情?他不過是喜歡了一個女子,當真就這么天理不容嗎!”

凈玄緩緩轉過身來,望著我:“小鶴妖,你可知他與那女子前世是如何糾纏?”

我搖搖頭:“我怎的會知道,我以前還問過你呢,不過你不肯說。怎么,如今你又肯說了么?”

凈玄沒有回答,眼神落到了初寒身上,我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初寒明顯的一愣,繼而他慢慢低下了頭,眉間似有難以言說的苦楚。

“看來你已經記起來了。”凈玄道。

我大驚,于是問初寒:“你…記起來….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初寒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凈玄,又轉頭對我道:“…是我消失那段時間,不知為何,恍惚中便記起了一些前塵往事。”

他這欲言又止的態度使用我啞然不已,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何事,他為什么不愿意告訴我?

“三十年前,你是江寧知府的獨子,”凈玄忽然啟口,打斷了我的沉思,只見他緩步向初寒走去,面上是一片如水的淡然:“你家境殷實,又飽腹詩書,那一世本應富貴長壽,直至你遇到了程素素。”

“程素素前世乃一位貧家漁女,你二人一見傾心,幾番相處便私定了終身。可礙于身份差距,你與她遲遲無法名正言順的結合。正值你與家中僵持不下時,一位宗室王爺微服私訪,看中了程素素。她為了不影響你的仕途,始終不曾對你提及此事,委身嫁予他人。你卻以為她貪圖權貴,背叛了你,心性高傲的你不允自己受此侮辱,于是處處與王爺作對。”

“官宦之家與王廷之人對抗,無異于以卵擊石,你的父親很快被革職,整個家族因你的一己之私而傾覆。你也從此一蹶不振,日日借酒消愁,最終在一夜故于敵手。”

“生人已逝,理應投胎輪回,但你的怨氣太大,使你的魂魄一直在世間無意識的游蕩。正逢此時,一位僧人在下山途中收服了你,但他的法力不夠,無法超度怨鬼,只好將你束縛在了寺外的竹林中,讓佛門凈氣洗刷你的怨恨。于是在這幾十年里,你漸漸忘卻了你是誰,也忘卻了你的前塵。”

“收你那位僧人,便是后來安南寺的住持,而縛著你的竹林,也正是安南寺外的那一片。你也許想不到,從前那里不過一座荒山,山上是寸草不生的,從某種程度上講,你的到來,也造福了許多蒼生。”

“這便是天眼告訴我的一切。晏初寒,”凈玄目光如炬地望著初寒:“這便是你的前世,也是你與程素素糾葛的所有。”

我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我憶起與初寒初次相見,他第一次道出他的名字,還說一切由來未可知,原來當真是有所淵源。那么促成今日這般結果的人其實是我?若我不曾給他增長千年道行的機會,他的結局便應是洗凈鉛華,投身往世,而不是不明不白的誤入魔道……

初寒的面上很是痛苦:“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時機已到,我要將你送往輪回之地。”凈玄答。

“我要的不多,”初寒的眼瞳底下蘊著一汪哀求:“我好不容易能再見她,只愿能再多陪她一些時日,無論是十年,五年,一年,還是百日,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絕不會再有半句怨言。上一世是我對不住她,這一世,我只想好好補償她。凈玄,這也不行嗎?”

凈玄微微皺了一下眉,似乎略有猶疑,然而他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正氣秉然的模樣:“你與她早就陰陽兩隔,生命已然交錯,前塵已了,不能再強求。”凈玄平靜地道:“你應當學會放下。”

初寒慢慢低下了頭,只聽他低沉著道了一句:“若我說,不愿放下,又如何?”

凈玄的目光漸漸冷冽了:“由不得你。”

二人沉默的對峙半晌,初寒忽地冷笑起來,他越笑,我心里就越發麻。空氣中隱隱有靈力在流動。

我的手心漸漸發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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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大師和初寒要pk了,你們覺得誰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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