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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不凡七歲開始練劍,五歲的王小花搬一小凳,磕著瓜子,看著他練劍。
十二歲的卓不凡興沖沖地說,我能在空中連舞三個劍花,王小花捧著腮,等著看劍花。
桂花落了一地,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假山頭,始終沒有等來卓不凡的劍花。
王小花輕輕地啐了一聲傻瓜,她揉了揉坐酸的膝蓋,站起身,小跳著走到隔壁。
卓不凡十八歲的時候,劍法初成,方圓百里,無人可敵。
他整理行囊,離開家鄉(xiāng),要去闖蕩江湖。
卓不凡執(zhí)伊人手,說日后風(fēng)光歸故里,定來迎娶。
五年,五年的時間便夠了,他舉起右手,眼睛亮晶晶,流彩閃動。
王小花送他一壺桂花酒,她剪了頭發(fā)換來的。
卓不凡腰背挺得筆直,腳步輕快無比。
王小花看著他的背影,幾滴眼淚奪眶而出,壓彎了青草,又從草尖上劃落在地上。
金陵城首富吳家長子大婚,賓客如云。
大廳里是坐的是官府貴客,東西廂房是生意場的伙伴,后院是江湖上的朋友。
三十八歲的卓不凡不想?yún)⒓舆@類應(yīng)酬,卻也不敢拗了總鏢頭的意愿。
同座的一個白衣男子,整晚叨叨不停。
白衣男子喝得酩酊大醉,摟著卓不凡的脖子說,兄弟,你知道一個女人最在意什么?
卓不凡皺著眉頭說,寶榮齋的胭脂?
不是!
定是老大祥的首飾?
非也!
吉慶坊的綢緞?
更不是!
卓不凡說,猜不來,那是什么?
白衣男說,是家,一個家!
前堂一陣喧鬧聲,卓不凡探頭看去,原來是一雙新人正在拜堂,手臂粗的紅燭搖曳,滿屋生輝,新郎是個二百斤的胖子,一張丑臉笑成一朵花。
男人又何嘗不是呢?以前我不懂,但現(xiàn)在我懂了。
白衣男子嘟囔著,醉倒在桌上。
卓不凡回到了家鄉(xiāng),出走了二十年,人物兩非。
時值仲秋,舊宅前桂花樹亭亭如蓋,陳香撲鼻。
自樹后探出孩童的半個臉龐,卓不凡向他招招手,小童蹦跳地走過來。
你的劍呢?
孩子看著他背后空空的劍鞘,好奇地問道。
賣了。
啊,你把劍賣了。
對。
賣了作甚?
賣了換桂花酒。
三十六歲的王小花摟著孩子,手指著卓不凡,叫叔父。
叔父好,孩子脆生生地喊著。
卓不凡扭過身去,風(fēng)沙迷了眼。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