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講故事的兔子小姐
01
相傳,海女的眼淚會變成世界上最珍貴的珍珠。然而,誰也沒有見過海女,她生活在海底宮殿中。只有一顆小妖從海底偷出的珍珠,在人間四處被爭奪。
海龍王兒子眾多,卻只有一個女兒,取名海女,對她也是萬般寵愛。海女想要什么,海龍王總是會盡力滿足,幾個哥哥也是變著法子逗妹妹開心。所以,海女從來不知道難過是什么,眼淚對于她來說也變成一個奢侈的東西。據曾在海龍宮當差的蝦米說,沉浸在幸福中的海女只有在每年生日的時候,太過開心時會喜極而泣,流下一顆眼淚,然后那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滾下來,在離開她肌膚的那一刻在白光四濺下變成一顆圓潤的珍珠。
今年即將迎來海女的十八歲生日,而海女眼淚結成的珍珠,除了3歲那年被小妖盜走的那一顆,另外的十六顆都被海龍王保存在龍宮的藏寶閣中。那一年小妖盜走那顆珍珠后,龍王大怒,恨恨懲罰了守衛人員,同時也派增了大批守衛,而那個小妖也在不久后被抓獲,只是珍珠卻已經散在人間無處可尋,同時海女的淚能成珠之說也被人間四方所傳。
十八歲對每一個女孩都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龍王想在湊齊今年的那一顆,把這些淚珠串成最璀璨的項鏈,給海女帶上,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項鏈,而海女也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02
卻在生日前夕,海女找到了龍王。
“爹,我想去人間看看。”
龍王聽完慎是擔憂,極力反對。海女先是各方撒嬌,叫母親叫哥哥幫著求情,無果后甚至用絕食威脅。卻海龍王看著日漸消瘦的女兒,無比心疼,終是無奈地同意了,但是也讓海女許諾答應唯一的要求,就是她在生日前一天必須回到龍宮。
海女幻化為人形,歡欣雀躍地向她向往已久的人間飛去。
03
陳生是海女在人間見到的第一個人。
那天陳生在河邊收了一大袋的螺,一轉頭,就看見一個女孩正楞楞地看著他。女孩穿著單薄的藍色裙子,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綢衣,黑色的長發只是簡單地綁在身后。
陳生遞給她一個大海螺,“來,給你聽聽海的聲音。”
“我啊,生在海里,早就聽膩了。還不如我唱歌給你聽,我唱歌可好聽了。”
后來的幾天,海女每天都來這邊陪陳生,看著他撿海螺,抓螃蟹……她在心里默默地把陳生作為她在人間最信任的人,默默地把自己是海女的秘密也告訴了他。陳生笑笑似是不信,直到海女在海中卷起一個海浪,陳生啞然。
04
海女每一天過得都異常開心,但是回龍宮的期限也是越來越近,而心里的小秘密從一開始似有風吹過的柔軟,到后來蚊蟲叮咬般刺癢,再到現在海浪拍擊般洶涌。她不知道什么是愛,她只知道,她想帶他回去,永遠在一起。
“陳生,跟我走好么?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么。”
陳生轉過頭,戲謔道:“你?我為什么要跟你走……”“海女,你知道么……”“我啊一直以為,海女是個美貌天仙的仙子呢!”“海女,你還沒我們村頭的翠花好看……”“哈哈哈……”
海女在那一刻愣住了,心似乎一下子沉入海底般冰冷。是的,陳生沒有說謊,他只是說了實話,卻是這世上第一個跟她說實話的人。她啊,確實長得不好看,甚至,是有些丑的。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說出這句實話罷了。
05
后來陳村外出打柴幸存的人說,那一天,海上大嘯,無盡的水涌向村子,整個村子瞬間淹沒。
也在那一天,海底的小蝦米看到龍王擁著海女回了海底宮殿,只聽海女的陣陣哭聲,卻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珍珠。
陳村幸存的人還說,幾天前有村人夸下海口說能取到海女的眼淚,本等著笑話他呢,可惜了吹完牛連命都沒有了。
海龍王看著女兒沉沉入睡后,坐下,嘆了口氣,桌面上擺著祖訓
“切忌,海女之淚,喜成珠,悲則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