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發于《新作文》)

青石板

王慧敏

青春,是一朵白蓮,濯清漣而不妖;青春,是一根狗尾巴草,歷風雨而不折;青春,是一顆流星,于夜空而不黯……

七月,太陽直射大地,赤裸裸的,沒有絲毫的遮掩。校園內,行色匆匆的師生們,頂著一張張撲克臉,走著公式化的路,半分沒有關注到路邊長得正盛的花草樹木。

夏的天氣,如孩子的臉,陰晴不定。剛剛還艷陽高照的天,霎時間烏云密布,傾盆大雨化為密密的雨簾,仿佛在叫囂著希望這里的一切都臣服在它的腳下。

“嗒,嗒”豆大的雨滴沿著窗框緩緩滑下,不急不慢的砸在了古老的青石板上。“唉——”一聲長長的嘆息,吹動了窗外風雨中的芭蕉樹,隨風飄蕩……

夏沫收拾著桌上凌亂的課本,望一眼窗外,透過水珠與水珠間的間隙,目睹了一汪汪的水漬吞噬了最后的一片凈土。背上單肩包,拉上教室門,徘徊于走廊內——她沒帶傘!

斜偎在門邊,撐著眼簾等待著放晴。雨打在玄色的青石板上,濺起一朵又一朵絢麗的水花,不知疲倦,分毫沒有停歇的意味。夏沫撇了撇嘴,一絲憂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思索間,一陣細響傳來,“這把傘借你,天快黑了,快回家吧!”清悅的男音在耳邊響起,一把深藍色的雨傘充斥在眼中,在昏暗的傍晚是那么的耀眼。

夏沫詫異的抬頭,卻又撞上一波汪洋,那雙墨黑的眸子,似是夏夜的星空,吸引著人的靈魂。心里頓時舒坦了許多,莫名地安下心來。夏沫慌忙接過了傘,低低的道了聲謝,沖入了雨中,激起了更多的水花,似一朵朵蓮花,妖嬈地盛開在了腳邊,開在了無盡的青石路上……

玖初望著自己伸出去的手,進入入定狀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突然冒出來,借給那個他從未謀面的女生那把唯一的傘,只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自目光停住于那道背影時油然而生。只是心里這么想,變就這樣做了。

甩開這些奇怪的想法,無奈地頂著一身校服沖向了校外,一朵朵清蓮再次綻放,訴說著雨幕中無聲的故事……

雨后的夜晚是寂靜的,片片陰云悄然散去,羞的月兒漲紅了臉。夏沫坐在窗邊,聽著水珠洗過綠葉落地的聲音,呼吸著雨后清新的空氣。閉上眼,那雙波瀾不驚的眸便又閃現。那個人,那雙眸,那種感覺,是那么令人心安……

夏天總是過得很快,快到只是那一瞬。夏沫依舊是有些不合群,依舊是獨自一人,依舊是下課時一抹安靜較小的背影。

寂寞的人總是會有另一些方面顯現出天分,比如說寫作。想到過兩天的比賽,夏沫又沉默了。

幾天后,天氣出奇的好。夏沫獨自一人來到了賽場,沒有人陪。比賽的學校太大了,她愣是繞了兩圈才找到了賽場。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人撞了。

身體一個不穩,向后倒去,夏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她臉皺成了苦瓜。

“對不起”一雙修長的手伸出在面前,熟悉的聲音敲擊著耳膜。夏沫猛地抬頭,卻被晨曦的陽光刺痛雙眼,只得放棄一探究竟的念頭。就這那雙讓女生羨慕·嫉妒·恨的手,站了起來。

低呼一聲,“原來是你!”夏沫這時才知道,原來有事情可以這么巧!

“我叫玖初,你呢?”

“夏沫。”

……

相識與相知后,卻并非相戀。只是一種感覺,就放心地把背后交給了對方;只是一種直覺,就任性的放任自己的無理取鬧……

“媽,明天學校開家長會,你會去吧?”夏沫放下書包,漫不經心地問。母親眼角滑過一絲惆悵。“嗯,我寶貝女兒要媽媽去,媽媽當然會去啦!”但又掩飾得極好。夏沫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絲的波動。

家長會總是很嚴肅,壓抑的氣氛似一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報告”,玖初的到來打破了這片死水。玖初在老師的點頭示意下領著他的父親走進了教室,路過夏沫時,一抹笑容綻放開來,潔白的牙齒昭告了天下主人見到夏沫的愉悅心情。

一直沉默不語的母親卻在看到玖初父子的一瞬,臉上閃現出了些許驚訝,甚至有些扭曲……

夜,是寂靜的,夏沫家的燈還亮著,一個十四年前的秘密浮出了水面:十四年前的那個晚夏,一對兄妹降臨人世……

校園的青石板上,十四歲的女孩與十四歲的男孩相遇,燦爛的笑容溢出:“哥哥!”

(推薦老師:丁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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