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直沒機會見,等有機會見了,卻又猶豫了,相見不如不見。
? ?有些事一別竟是一輩子,一直沒機會做,等有機會了,卻不想再做了。
? ?有些話埋藏在心中好久,沒機會說,等有機會說的時候,卻說不出口了。
? ?有些愛一直沒機會愛,等有機會了,已經不愛了。
? ?有些人是有很多機會相見的,卻總找借口推脫,想見的時候已經沒機會了。
? ?有些事是有很多機會去做的,卻一天一天推遲,想做的時候卻發(fā)現沒機會了。
? ?有些愛給了你很多機會,卻不在意、不在乎,想重視的時候已經沒機會愛了。
? ?人生有時候,總是很諷刺。一轉身可能就是一世。
說好永遠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來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楚當初是什么原因把彼此分開的。然后,你忽然醒悟,感情原來是這么脆弱的。經得起風雨,卻經不起平凡;風雨同船,晴天便各自散了。也許只是賭氣,也許只是因為小小的事。幻想著和好的甜蜜,或重逢時的擁抱,那個時候會邊流淚邊捶打對方,還傻笑著。該是多美的畫面。
沒想到的是,一別竟是一輩子了。
于是。各有各的生活,各自愛著別的人。曾經相愛,現在已互不相干。
即使在同一個小小的城市,也不曾再相逢。某一天某一刻,走在同一條街上,也看不見對方。先是感嘆,后來是無奈。
愛著的并不一定擁有。
擁有的并不一定愛著。
也許你很幸福,因為找到另一個適合自己的人。
也許你不幸福,因為可能你這一生就只有那個人真正用心在你身上。
很久很久,沒有對方的消息,也不再想起這個人,也是不想再想起。”
每每讀到此文,總會覺得很美,但是凄美。實在想象不出,高貴如張愛玲,家世顯赫,身份尊貴。年少輕狂時,能說出“出名要趁早,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么痛快。”這樣張揚任性的話。她有她不能遮掩的光芒,而她,卻又寫下“一別,便是一生”這樣充滿無奈與悲情的文字。
大家常說《神雕俠侶》中的郭襄,一見楊過誤終身。而張愛玲又何嘗不是,因了一個人,誤了一輩子。大抵在冥冥之中的命運也早已注定了這場愛戀的結局,胡蘭成因張愛玲的一篇《封鎖》心生愛慕,左右打聽要見這位才女,竟也是自此封鎖了愛玲的一生。
從此,這位高貴無比的女子便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雖然那時的胡蘭成一無所有地進了充滿兵氣的張愛玲的屋內,沒有她的大房子,沒有她的豪華氣,但她依然在他面前低到塵埃,但她自己說,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1944年的春天,胡蘭成讓張愛玲的心底開出了一朵花。1944年的秋天,他二人便共同寫下了一紙婚約“胡蘭成與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愿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wěn)。”而在1944的冬天即將到來之時,兩人愛情的冬季竟先到了。1944年11月,胡蘭成去了湖北,他在漢陽醫(yī)院遇見了護士小周,彼時,仿佛張愛玲不存在一般,他進行了一次婚禮。1945年3月,胡蘭成回到上海小住一月,他并未隱瞞自己的感情。只是看著面前的張愛玲,他也能暫時忘記小周,他就是這樣,永遠只看得到眼前。
1945年8月之后,這個冠著漢奸之名的男人,終究是時代的污點。令人不恥的是,他竟是假借張愛玲的家世,稱自己是張愛玲祖父張佩綸的后人。化名張嘉儀的胡蘭成雖冠著張愛玲的姓氏,竟也是未能將她掛在心上。在去溫州避難的路上,他又一次背棄了愛玲,他在未遇到周訓德時,在一次轟炸絕望中,他口口呼喚的那個愛玲,他曾經全心愛過的愛玲,他終究是背棄了。
而在周訓德之前投入地愛著胡蘭成的張愛玲,在周訓德之后默默承受依然心存希望的張愛玲,終于在范秀美之后,在看過兩人的恩愛情深之后,漸覺心酸了。“你到底是不肯。我想過,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致訓短見,亦不能夠再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這到底是傷到深處的真話,張愛玲從此之后便孑然一人。曾經那般高傲的女子,為了一個人,低到塵埃中開出了一朵花,而這一次,大概是到了“零落成泥碾作塵”的境況了罷,心定是碎了的。
只是胡蘭成從不懺悔自己,反而將用稿費接濟他的張愛玲指責一通。又在張愛玲面前提起周訓德與范秀美,這是張愛玲不能容忍的。那夜,二人分居而睡。第二天胡蘭成離開前的最后一吻,張愛玲哽咽聲中的輕喚,成了二人訣別的定格。
1947年6月,張愛玲許是整理好了自己的情感。“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是早已經不喜歡我的了。這次的決心,是我經過一年半長時間考慮的。彼惟時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難。你不要來尋我,即或寫信來,我亦是不看的了。”從此之后,張愛玲便把這段感情劃下了句號,只是胡蘭成不以為然,這也是被張愛玲所預見的,胡蘭成仍是寫信給她。
“愛玲:我坐在忘川里的湖邊,看微風拂過……那天邊的夕陽,是你愛看的。不知道你經常仰望天空的那個窗臺,如今是何模樣,如今是誰倚在窗邊唱歌。”胡蘭成將深情娓娓道來,只是那個從云端走下來,不舍他時時仰望的愛玲早已不在。
“自與你分手后,我依舊是每寫一文都要寄予你,直至寫成《吾妻張愛玲》后,你把我寄去的所有書信原址退回,想我是不自量力的,而你是說到做到的。”是多深的傷害才能鑄成此般的決絕?當胡蘭成收到寄回的書信,大抵才是剛剛醒悟,愛玲是他早已失去了。正如張愛玲所寫,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愛到如此卑微,或許常見。但是,愛到如此決絕的,世上真沒有幾個,聰慧如卓文君,依然以一首白頭翁換回夫君。但張愛玲,終究是傷了。她也許還是沒有原諒胡蘭成罷,款款情書竟真也狠下心來拒拆。但也許她也真的是沒有釋懷罷,凄美地獨守一人終究是誤了一生。
“原是今生今世已惘然,山河歲月空惆悵,而我,終將是要等著你的。”誰也不愿再相信,寫出這樣濃濃深情的會是濫情的胡蘭成。這書信,是為了文學目的?還是一度情深?“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我不想深究,也不愿考證,我不想翻案,也不愿期盼。愛情,本就只是兩個人的事情。
胡蘭成曾許下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wěn)”最終只成了張愛玲一生的期盼:“我一直在尋找那種感覺,那種在寒冷日子里,牽起一雙溫暖的手,踏實向前走的感覺。”胡蘭成因為懂得張愛玲貴族家庭的高貴優(yōu)雅兼并童年不幸后的及時行樂,而能贏得她的芳心。但最終,也是因為懂得,失了“吾妻張愛玲”。
但我想,她大概是寬容了他的,正如她說“因為懂得,所以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