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按照前一晚寫好的便條,把每一樣東西收拾妥當;梳妝,坐在鏡子前,微笑,簡單捯飭捯飭,見老同學要美美噠;早餐,銀耳湯加一個肉包子,這樣的搭配有點奇怪吧,不過我喜歡;出門,一路踱著小步走到公交站,恰好趕上25路,心情略贊。
這個城市正在醒來。
司機師傅剛剛開始一天的工作,看起來特別精神,每一根頭發絲都梳得順溜、抖擻著,不像平時晚上下班看到的每一位司機師傅都是疲倦不堪、面帶愁容的,他微笑看著我們一個個上車,然后一路上把車子開得歡欣雀躍。我拉開窗子,吹著微風,迎著夏日早晨的暖陽,經過一個晚上的沉降,空氣清澈純凈,聞起來感覺不到一絲灰塵,舒爽極了。
街邊小餐館,微胖的老板娘笑臉迎人,為每一位過早的食客端來熱氣騰騰的早餐,熱干面、包子油條、豆漿,人們一邊吃著,一邊用本土的方言談論著奇聞軼事,好不愜意。湖北人普遍把吃早餐叫做“過早”,一個特別熱氣騰騰、樸實、有市井氣息的說法,光聽名字就能想象出這樣美妙的場景:在小巷子里,悠悠然吃一碗面、啜一口豆漿,這就是過早,吃過早餐,那才叫過了一個完滿的早晨。
這時候最忙的應是清潔工吧。他們起得比所有人都早,要趕在大家出門之前把城市的每一條街每個角落都打掃干凈。可是畢竟,城市那么大,街道那么寬,人群零零散散地都出來了,還沒有打掃完,他們越發焦灼起來,不得不加快速度,掃帚、鐵鍬在他們手里機械式飛快地劃動起來,額上的汗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雜貨鋪的老板,用一個長長的鐵鉤子把卷簾門呼的一下拉開,走出來四處瞧瞧,向著晨曦,搓一搓頭發,揉一揉惺忪的眼,伸個懶腰,再把自家的貨物排列出來,用雞毛撣子彈彈灰,整理好一切之后,開始一天的辛苦工作。
不過更多的,還是公交站臺上各式各樣等車的人們。有上班族,手里拿著早餐,一只手胡亂的往嘴里塞東西吃,眼睛卻盯著遠處,焦急地等待著;有學生,有的被家長拉在身旁,有的和小伙伴們勾肩搭背在一起,打打鬧鬧,說一些天真有童趣的悄悄話;還有老人家,不知為何人老了之后睡眠會很少,老人家通常都起得特別早,在家閑著沒事,出門溜溜彎兒,搭公交去市區的超市買點菜,日子也是過得悠悠然。
早起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荊州,這座第一次見面就失望于它的落后和偏遠的城市,三年下來,我竟在這樣一個平凡的早晨里開始享受它的祥和、它的人情味,我愛上了這座古樸的小城。
也許人和城市真的是有感情的,從剛開始的排斥,到現在想要深層次地探析這里的歷史,了解這里的風土人情,甚至學習這里的語言,漸漸地發現,這個城市也對我越來越包容,越來越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