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主宰了我們的生命——讀劉毅中篇小說集《都市鳥》
文/高登權
記得是在一個忙碌的日子,六枝文聯主席、作家劉毅給我打來電話,邀我去參加他的剛出版的小說集《都市鳥》的首發式,我是十分想去的,但由于實在抽出不出時間,最終還是沒去成,深感遺憾。但對他的小說集,我是認真地拜讀了的。
讀完,就覺得許多話想說出來,但是很零亂,一直沒有整理。
其實,對劉主席的中篇小說《都市鳥》和“三官”系列,我是在作品剛在雜志上發出來的時候就讀過了,回過頭來慢慢細品,確實又別有一種味道。
小說《都市鳥》寫的是出生在農村的楊小波經過自己的努力,從農村走向了城市,當上了文化局的創作室主任。小說圍繞城市里最現實的問題——房子,以分房這一條線索貫穿于始終,通過城市的住房這一矛盾焦點,從思想單純的楊小波經過了多方挫折,不斷走向成熟,最后終于參加了集資建房,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的過程中,我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物嘴臉在所屬于他們自己的舞臺上演繹著自己的角色,從而表現出了現實的生活。
小說《官道》是作家“三官”系列小說的第一篇。涼泉小學的校長被免職后,由教育工作踏實的教導主任王仁主持學校工作。這樣一個小小的校長,按說是一個沒品沒味的位置,可對于學校里的幾十個教師和上千名學生來說,卻是好處多多,也可以算得上一個叱詫風云的人物,里面可以享受到的旄利誰也不知道,誰也說不明白,比如每年的書本費的折扣,每次學校采購的回扣等就是一筆可觀的收入,加之還可以在學生和教師中顯示顯示,神武一番,就更是一個了不起的地位了。
因此,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個寶座的人也不在少數。從目前的形式看,王仁確實是一個很有優勢的人選了,但是并沒有正式任命,帥字還沒有一橫,沒有上面的紅頭文件,說什么也只是個掛牌的,在這時候,一個熟悉“官道”的表弟來開導開導他,憨厚的王仁這一回可算是開竅了,忍痛把老婆喂來過年的肥豬賣了,買上兩瓶茅臺酒隨表弟到手里掌握著這個學校校長任命生死大權的鄉黨委書記盧保山家送禮,誰知半路里又殺出個“程咬金”,看準這個校長位置的還有青年教師張鋒,此人來頭不小,雖然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后生,但道行卻很深,他一次就給盧保山送去20張“老人頭”,和王仁的“禮物”相比,王仁簡直自愧不如。按照這樣的趨勢,盧保山也很有為官之道,他準備按照禮物的大小,在人事任免時任命張鋒為校長,王仁為副校長,就在任命學校人事的關鍵時刻,盧保山突然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于是就將原來的計劃推翻,任命一個外校的年輕教師當了校長。可憐的王仁只好作罷,肥豬賣了,茅臺送了,可是火候就是不足,當了一回權力的犧牲品。究竟這個神秘電話是誰打的,文章就這樣圍繞這個焦點,激發讀者去想象,去深思。小說《官殤》以主人公錢程大半生拼搏的經歷為主線,其中穿插著馬副書記、杜洪成和楊遠謀等一系列人物活動,故事懸念迭起,一波三折。小說是從錢程剛到香溪鎮當鎮長這里開始著筆的,錢程是一個大山里貧窮的農家孩子,父親在他還沒有上初中之前便去世了,為了完成父親的遺愿,勞苦的母親堅決讓錢程讀書學文化,爭取走出大山,可家里的貧窮不得不使他十萬個不情愿地在自己的志愿表上填上了“師范學校”這個志愿,三年師范畢業之后回到生他養他的罵枝鄉當了一名“孩子王”,在改行風盛行的年頭他沒有機會乘上時髦的幸福之風飛出去,于是閉門走了一條辛苦的“爬格子”之路,“不時有‘豆腐塊’見諸報端”,他也“成了當地小有名氣的‘土記者‘”。一個偶然的機會,縣教育局長到罵枝鄉檢查工作,通過同學的介紹他為局長寫了“一篇文筆生動”的“長篇通訊”,使局長成了全國的學習楷模,不久他便“出人意料地當上了縣人事局辦公室的秘書”。在人事局“一呆就是五年”,在這五年的時間里,他看到了各種人物的不同進步,而自己終究是原地不動,幸而一個升遷的哥們告訴了他一條秘訣,他才“恍然大悟”,走出了一條往上高升的道路。當人事局的馬局長榮升為縣委常委、組織部長后,錢程便當上了“縣工商聯會長”,之后馬部長升為縣委分管組織和干部的副書記,他便靠靠著馬副書記這棵大樹,來到香溪鎮當鎮長。
錢程是吃了馬副書記的定心丸而來的,他的目標是坐上鎮黨委書記的寶座,他在香溪鎮大干特干,干出了不少成績,可天有不測風云,正當香溪鎮黨委書記杜洪成調回縣里一個要害部門,錢程鎮黨委書記的寶座馬上就要坐上之際,馬副書記交流到外縣去了,于是找不到靠山的錢程便沒有坐成這把交椅,而香溪鎮來了一個熟悉官場應酬的楊遠謀書記,錢程和他的較量便在這里開始了,可是孤身一人的他當了兩屆鎮長之后,最終被官場的激浪卷到了政界的邊緣,最后被調任一個比縣工商聯還要清苦、寡寒的單位任副職,且滑稽地在他的職務后面的括號里寫到:“保留正科級”。在《官人》里,作家塑造了一個鄉(鎮)干部的形象——江水。
鄉黨委書記不在,作為坪地鄉鄉長的江水,自然要主持全鄉的黨政工作,當他主持召開完鄉黨政聯席會議后,總是覺得不夠威風,“江水心里當然明白,主持鄉黨委工作,不等于就當上了鄉黨委書記,頂多算個代理的。”江水主持工作時,正值村委換屆選舉,于是,一系列故事就在這一段時間里,集中在鄉村到城市的這塊舞臺上上演了。在江水的心里,這鄉黨委書記的寶座就是不一樣,“既然能代理,也就有了當的可能”,為此,江水在縣委分管組織的張副書記家舉辦喪事時,悄悄地向張副書記送了6000元人民幣,他的做官哲學是“舍不得孩子打不著狼”,當張副書記收到江水“從褲兜里摸出的大信封”時,“一副頗為難的樣子”,但還是收下了,老百姓不是常說一句話嗎:“不跑不送,降級使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動;又跑又送,提拔任用”。
正因為如此,在村委會換屆選舉中,江水這個代理書記也就充分運用這個大好的機會,充分運用好自己手中這一難得的職權,制造一幕幕啼笑皆非而又讓人厭惡的鬧劇。肖保國雖然送了30張老人頭,但并不見得就有百分之百的保障,你看,這次江水回家,現任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的鐵哥們王胖身邊走出了一個鄉衛生員楊大林,在麻將桌上,“一向手氣較臭的江水,那天晚上手氣出奇的好,贏得他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輸家呢,自然是楊大林。”因為楊大林打的是“所謂工作麻將”。
小說中,還寫了江水在楓香村的一段風流韻事,江水剛到坪地鄉時,看到一句損鄉干部的順口溜“村村都有丈母娘,日日夜夜當新郎”時,還“氣得狠狠地把雜志一甩,隨口嘛了一聲,扯談”,可后來還是和楓香村村委主任王貴文的老婆楓香把情感之火給點上,有了一腿;因他是鄉長,是王貴文的頂頭上司,按王貴文的想法就是自己老婆又不爭氣,王貴文怒在心里,可是也沒辦法,只得忍氣吞聲,怪只怪,就是沒法管好自己的老婆。江水跟楓香的風流事被作為村委主任王貴文向江水要官的一張王牌,同時也是江水開展工作感到十分棘手的一種阻礙。江水知道,女人和仕途屬輕屬重,“為了一個女人影響仕途上的升遷,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在楓香村的黨支部書記黃光明因經濟問題被撤后,江水本以為可以把這個位置讓王貴文來代理,堵住王貴文的嘴而做成與楓香風流韻事的這筆交易,沒想到一下冒出個高大全來,而且這個個體戶的來頭著實不小,居然搬出縣里的張副書記為他打招呼,加之準備外出參加考察的鄉黨委書記吳洪被張副書記婉言叫回,江水更是沒底了,剛當了一段時間的代書記,屁股還沒坐熱又要讓位了,這對他來說也著實是一種不輕的打擊。時下正是鄉(鎮)屆末換屆之時,在這場官場的暗自較勁中,真是“官場莫測”,“到底鹿死誰手,眼下誰也說不清”。
當“坪地鄉領導班子屆末換屆考察也有了結果”時,“鄉長江水調任馬關鎮黨委副書記,提名為鎮長人選。能否當選,難以預料”。“讓江水感到意外的是擬任鄉長的,是他的鐵哥們兒王胖,也就是桂縣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王平。副鄉長楊明調任高坡鄉黨委副書記,扳正又成為泡影”。
本來作為副縣級后備干部人選,準備高升一級的“鄉黨委書記吳洪暫時未動”,因為“黔中鎮鎮長宋云飛省里有背景,可能取代吳洪,作為副縣長的候選人,參加縣里的換屆選舉。”
從作家的這幾篇小說來看,除了《對市鳥》,三篇描寫的都是鄉官的官場生活,作家所寫的這個官場,是小官場,是我們身邊的官場,是實實在在的官場,我們能夠親自感受到,還能夠親眼看到里面的一些情節在現實生活中上演。正因為都是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一些常見的事,作家寫起來真實,讀者讀起來也真實。
我們知道,真實是作品的生命,一個故事,不管你怎么說,只要你把他說“圓”了,讓人覺得和自己的生活離得不遠,易于接受,或者就是自己生活中的一些實在的人和事,就可以說是成功的。我們不去看作品存在那些不足和缺點,因為不足和缺點是需要作家在不斷的創作中去琢磨,去探索,去發現,去改進,去完善的。
我覺得,作品只要能表現出一種積極健康的思想,一種對審美的認識和評價,產生了“親和力”,有一定的教育功能,美閱功能,讓人產生審美情感,讓人亢奮,激動,迸發感情,讓人覺得說到了點子上,說進了生活中,不管里面的人物是美還是丑,都可以說是文學作品甚至是成功的文學作品。
《都市鳥》中的楊小波,在作品中作者并沒有去評價他的為人如何,也沒有直接站在主人翁的立場去敘述,作家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把楊小波從農村走向城市,又在城市里分到自己的房子這一過程來表現楊小波在不斷成長中的內心世界和任務品格的。
之中,有這樣一個情節:“一日,楊小波正在辦公室里謄寫稿子,有位同事探出頭來,興奮而神秘地說,楊主任,請你到財會室去一躺。楊小波來到財會室,屋里僅兩位女士——張會計與胡出納。兩人各一張辦公桌,相對而坐。楊小波站在并在一起的兩張辦公桌中間,習慣地搓了搓手,說,有事?張會計胡出納笑了笑,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請你在這上面簽個字。楊小波勾下腰,隨手拿起桌上的圓珠筆,展開胡出納推過來的表格一看,在他的名字后面金額一欄里,寫著1000元。楊小波攥著圓珠筆,隨口問,發的什么錢?胡出納并不正面回答,你簽不就行了。楊小波愣了愣,直起腰來,以商量的口吻說,不明不白的簽,不太好吧。胡出納原本脾氣急噪,再加上丈夫是吃香喝辣的人事局局長,平素間就是一副吃不了穿不完的摸樣,有時連局長也不放在眼里,楊小波一磨蹭,她早就按耐不住了。
于是,一出口就充滿了火藥味,你這人真是,叫你簽,你簽了不就結了,管那么多閑事干嘛。楊小波在局里雖說人微言輕,骨子里卻有些許文人的氣節,壓根沒把這個狐假虎威的‘兒馬婆‘放在眼里,一聽其出言不遜,頓時臉一馬,說,節了到好,就怕節不了。不明不白的錢,還是少吃點的好,睡得安穩呢。說罷,楊小波把圓珠筆往桌上一撂,轉身出了財會室。”通過這一段敘寫,不用作者作其他的評價,一個鮮活的人物形象的性格、品質和內心世界就展示在我們的眼前。和其他文學樣式一樣,小說同樣是一種語言的藝術,它是通過完整的情節和具體的環境描寫,運用多種手法塑造人物形象的,語言的表述,有直接和間接之分,特別在中國多彩的語言環境里,一句話可以從多個角度去表述,有許多東西是不能明說的,只有通過側面的、間接的描寫或敘述來反映或表現一種思想。期間,就有很多細節性的東西,需要作家通過思想的表層,穿頭人物活動的各個環節,深挖出本質的東西來。
如上面一幕,就是一寫細節,是一個很富于戲劇性的細節,通過這個細節,我們看到了主人翁的骨子里裝滿了善良和正義。生活中有許多場合,說話做事,我們也不一定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明白地講出來,那樣反而不是能很好地表達不能清楚地講述,說得含糊一點,聽起來卻有意思得多,作家就是熟練地掌握了這一大眾的,常用的語言,然后把它用到書面語言中,產生了很好的效果。再說小說中的描寫,除了什么行動,肖像,細節等外,還有心理的描寫。心理描寫是直接展示人物的心理活動和精神世界,把人物在特定的情景中的體驗、感受、愿望、動機和復雜的思想情感細致入微地傳達出來。
在《官道》中描寫盧保山的心理時,作家這樣寫:“他覺得,如果他盧保山可以稱千里馬,那么秦書記就是發現他的伯樂了。識才愛才的秦書記沒收他一分錢的禮,沒吃他一噸飯,沒抽他一根煙,就改變了他‘孩子王’的命運,這樣的好人實在太少了。沒有秦書記的發現和提攜,他盧保山即便是當代王曦之,如今也只是大山旮旯里一個默默無聞的教書將。因此,說盧保山對秦書記感恩戴德一點也不過分。”這一段心理描寫,表現出了一種心態,同時也表現出了一種動機,那就是“即便是自己當了書記,每逢春節,盧保山首先前往拜年的,就是在他心中像伯樂一樣神圣并已退休的秦書記”。當然,無論是心理還是其他描寫,目的都是要刻畫出豐滿而成功的人物形象,要做到神形兼被,即要做到人物的外部行為特征同內在精氣神的統一。
這一點,作家不說是做得很好,但還是基本做到的。從楊小波到盧保山,從錢程到江水,哪一個都有自己的個性特征,哪一個都是一個獨立的人物形象,通過形象所表現出來的精氣神,都能使讀者受到感染。這不僅要依靠作家對生活的細心觀察,更要有深刻細微的內心體驗,我想,作家在這本集子中,深入生活,深入實際去體驗生活的精神可以說得到了較為深刻的體現。
我們可以這樣認為,《都市鳥》是一部純現實主義的作品,他能夠從多個角度、各個方位去細致刻畫性格,塑造形象,得益與作家對現實的深沉思考。為了塑造出較為豐滿的藝術形象,作家把小說中的人物放到了綜錯復雜的矛盾糾葛中,調動了各種各樣的表現手法來進行多角度的表現,由于作家充分使用了小說虛構自由靈活,表現形式多樣的特點,把人物放在城市與農村這個大背景中去自由馳騁,成功的塑造了錢程、盧保山、江水這樣一些人物。
楊小波是集中在“房改”這一背景下,通過楊小波渴望有房子,到最后有房子的過程,穿插進城市這個多棱的天空下人情冷暖,大有“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之意,然后通過主要人物的感受,寫出了城市里的房子,就是一個一個的大鳥籠,你只能聽到另一個籠子里的鳥叫,卻不知道另一個籠子里關的是一種什么樣的鳥。
也就如作家所說:“一度蔫哩巴嘰的防地產,突然火了起來。一幢幢設計新穎造型別致的商住樓,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遠遠看去,那一幢幢雄偉的高樓,宛如一片鋼筋水泥的森林,那一間間安裝了防盜窗,防盜柵欄的住宅,的確很像這鋼筋水泥的大森林中一架架碩大的鳥籠。那么,人呢,楊小波想,住在里面的人,自然就是這籠中的小鳥,都市鳥。”
這樣的敘寫,在點明背景的同時,也是點題。盧保山是在涼泉水小學校長被免職這樣的背景下被引出來的,之間通過幾個人物的刻畫,深刻的說明了他們的所謂為官之道。錢程是一個地地道道農村孩子,是山里的“娃娃頭”,只因能寫一手好文章,歪打正著地走上了官場,既然深感自己是農民的兒子,就應該為農民做點事,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他上任后設法搞基礎設施建設,拉電修路跑項目,確實讓百姓得到了實惠,但他是怎么也斗不過老奸巨滑的鎮黨委書記的,因為自己靠山的交流,最后,楊遠謀得到了重用,而錢程卻被發配到一個清苦寡淡的單位任副職。
江水又是在坪地鄉黨委書記吳洪學習期間,自己主持黨政全盤工作的特定環境下引出了一系列的故事,也塑造了一系列的人物。每篇都有其自身的協作背景,然而,作家的這個背景,就是他深入生活的不同表現。
富于個性的創造精神,對小說集《都市鳥》而言也能有很明顯的體現,因為小說必須以新穎獨特的藝術形象來吸引讀者,如果不對語言進行創造性的組合,以形成鮮活的語言情景,那么,語言藝術的價值就要大打折扣,“文學的第一要素是語言”(高爾基《文學論文選》),可以說,作家劉毅對小說語言的運用還是比較熟稔的,他能把敘述語言和人物語言很好的結合起來使用,人物語言是塑造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的重要手段,必須個性化,要符合人物性格特征,這一點,對一個小說作家而言是非常困難的,也是必須要求掌握的,如果人物語言與敘述語言不能分開,沒有進入真正的人物角色定位,那塑造出來的人物就會千篇一律,千人一面,就不能反映出人物的個性特征。這就需要作家動心去體驗人物的生活環境,內心世界,情感激流等等,作家劉毅在他的這部小說中,充分注意到了自己作為作家,作為敘述人的本質存在,把作品中的人物寫得個性化,同時也明顯地反映出自己的語言特征,這個語言的特征,表現出了“這個作品就是這個特定的作家所有”的顯現。另外,從小說的結構方面看,《都市鳥》也具有很好的創造,融傳統與現代為一體,充分表達出一種深刻的思想,懸念迭起,讓人讀了開頭就生出強烈地往下讀的愿望。在小說中,結構就是作家對材料的組織,對人物、事件、情節的布局安排。
如何組織材料,如何開頭,如何結尾,怎樣安排人物在情節中的活動等,都是作家需要考慮的,從集子《都市鳥》的總體結構上看,是非常謹嚴慎密的,由于都是中篇小說,其結構均是單線的,所涉及的人物不多,以其中一個主要人物的活動為線索,穿插出其他一些人物來映襯,表現現實生活。
幾篇小說的開端、發展、高潮、結局都有其特點,自然而來,自然而去。
如《都市鳥》中,一開始就這樣寫:“楊小波對城市的認識是從房屋開始的。年逾不惑的楊小波是桂縣文化局創作室主任。無論飲食起居,言談舉止,都是城里人的作派。作為跳出‘農門’的幸運兒,早也告別了父兄們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勞。
不過,他的根仍舊在大山褶皺中的那個小村里,父兄們的喜怒哀樂,仍就會通過這條根傳導給他,平添純粹的城里人所沒有的歡樂和煩惱。”接著再回放了楊小波的身世,由什么原因調到了文化局,當上了創作室主任,又是什么東西突出了文章的主題——都市鳥,這些作者都作了精心的組合和安排。
《官道》中,一開始就是涼泉小學的校長被免職后,為了補一個新的校長的職位,其余的情節均圍繞著這個事實展開,勾畫了幾個人物的嘴臉和內心世界。
《官殤》中,一開始作家就說:“錢程到香溪鎮當鎮長的時候,是吃了定心丸的。”接著就沿著錢程的生命歷程,一步一步把錢程的命運推向了另一個方向,最后來了個大轉彎,使主人翁在官場的旋渦中掙扎,迭得生痛。
《官人》是從江水主持召開黨政聯席會議一事開始,之后各個情節都是從這主持黨政一把手工作的思想延伸開去,由于這一思想的牽引,許多事就順理成章地發生了。從《都市鳥》的各個篇目來看,其人物,其事件、其發展過程,如行云流水,呼之即來,喚之即去,流淌自然,讓讀者覺得什么都很合乎情理沒有那種矯揉造作的姿態。這,應得益于作家對文字運用的自如,對素材精心的組織。
總之,從小說的多角度來閱讀作家劉毅的小說集《都市鳥》,我們清楚的讀到了這個世界紛繁復雜的人生畫面,特別是在農村和城市之間徘徊的一個個人影,總是在我們的思想里一個一個活生生地站了起來,他們苦著,他們累著,他們為了達到自己所需要的目的,采取了相同或不同的手段,選擇了相同或不同的方式,然而,最終都因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感到困苦不堪。
在這些過程中,我們想問,他們找到的是他們想要的嗎?是誰讓他們這樣去生活,是誰讓他們這樣選擇自己的生活。或累或苦,我們不用去分析,因為再回過頭來平靜地想一想,最后為的是什么?我們還可以這樣再捫心自問,是誰,在有意或無意地主宰了我們的生活。
讀完《都市鳥》后,拉拉雜雜的想了一些,也說了一些,在這些閱讀的思想或情感里,我不敢對作家的作品說出什么樣的缺陷,只能是一些膚淺的看法和感受,至于些許的問題,比如在這幾篇小說中如果能夠在細節上深入一些,在敘述中再委婉一些,人物中再添加一些,再豐富一些,或許能寫成長篇小說什么的,那只是我的一種設想,因為每個人的閱讀角度不同,每個人的閱讀里都會有一部完全不同的小說,每個人的閱讀中都會有著不同的感受,這里,我只是說了自己的一些感受,至于其中的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就讓更多的讀者去評說吧。
是為讀后感!